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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夜幕降临,月亮悄悄爬上树梢,云彩在月光的照耀下如同一层若隐若现的薄纱,浮动着朦胧迷人的光泽。

        徐月久回到寝室,一路上哼着小歌,室友问她什么事这么快乐,她回答说实习快结束了,自己的小公寓已经搞定了,明天准备从学校搬走。

        “是吗!?”徐月久是全寝室最后一个搞定实习的人,她实习顺利结束,室友也为她感到开心。

        她右手拍拍徐月久的肩膀,脸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那今天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徐月久点点头,换好睡衣和拖鞋,戴好玩偶发箍,把碎发别在脑袋后面,拿着洗漱用品去这一层宿舍楼的公用水池洗漱。

        她刚刚挤上牙膏在口中刚刷上两下,一个不速之客就施施然来到她右边那个水龙头的位置,随意地拧开水龙头接了杯水漱口。

        因为不速之客开水龙头的动作幅度太大,水滴有不少溅在徐月久的右手臂上。

        徐月久闭眼,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我忍。

        像是刚刚看到徐月久在身旁刷牙,对方开始大呼小叫,引来水池边几个洗漱的女生的注意。

        “哎呦,我当是谁在这里刷牙呢?原来是进了金牌杂志社当实习生的徐月久啊。”

        同宿舍的赵方雅说话一贯拿腔拿调,别人的一点小事就被她的大嗓门嚷嚷到连路过的蚂蚁都能说上一段。

        余光里看到同院女生投过来上下打量的眼光,徐月久嘴里含着牙膏沫专心致志地刷牙,对待她的一惊一乍并不买单,连眼神都没赏给对方。

        赵方雅并没有正在自讨没趣的自我认识,反而柳眉横竖在水池边掐着腰,大声责问道:“我跟你打招呼,你什么态度呀?”

        徐月久朝着面前的墙默默翻了个白眼,不想和她多言,洗完脸准备离开,结果赵方雅反而不依不饶拦住了徐月久的去路。

        “眼睛长到头顶上,怪不得这么目中无人。”

        对方的咄咄逼人,成功让徐月久停下回宿舍的脚步,杯子放在水池边沿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声音。

        “你是羡慕我找到了好实习岗位,还是羡慕许学长帮我找到了这个实习岗位?”

        “你……”左右瞟了一眼同在水池边窃窃私语的女生们,赵方雅气焰下降许多,但仍架着手臂冷哼,说,“反正又不是靠你自己拿到的,谁帮你拿的有区别吗?”

        “哼,”徐月久被她的厚脸皮逗笑了,走到赵方雅面前用手背摸了摸她的额头,“我看你也没有发烧啊。”

        赵方雅疯狂地用手抹自己的额头,试图抹掉刚才徐月久在她脑门上留下的气息。

        “我妈说,有人脉不用是傻/逼,”女生凉凉地望了对方一眼,“你是用不到这个人脉还是用不起这个人脉,心里没数吗?”

        “你!!!”赵方雅从脖子到脸憋得通红,一句话也讲不出来,胸膛大幅度地起落,着实被气得不轻。

        徐月久拿起自己的杯子仔仔细细用清水把外壁洗干净,径直走向堵着水房大门的赵方雅扬声道:“借过。”

        然后擦碰着对方的肩膀大摇大摆地离开。

        赵方雅牙根痒痒,牙齿都咬碎了还是没有想出回击徐月久的话,双手还是不服输地在额头上蹭来蹭去,不甘心地侧身让徐月久过去。

        女生路过看着对方气鼓鼓的样子,说:“我妈还说,狗肉上不了席面。”

        “你!!!”赵方雅的尖叫声在整个宿舍走廊上回响,“徐月久!!!”

        徐月久听到自己的名字被这声贯彻宿舍楼道的高亢嗓音喊出,连忙缩缩脖子快步走进宿舍前,默默进屋关上了门。

        室友自然也听到了这声,凑过来小声告诉徐月久:“我跟她说不让她翻你的东西,但是她不听我的。”

        “不用理她。”徐月久打开一袋面膜覆在脸上,用剩余的精华水拍拍脖子,爬上了自己的上铺。

        手机在床铺上放着,屏幕不停地闪烁着,徐月久一早就听到手机有新消息进来时震动的声音,顺手抄起一看是杨琼西发来的消息。

        杨琼西:【过几天我稿子定下来,有空再跟我一起去经纬吗?】

        杨琼西平时对她很不错,有什么好事都想着她,但是想到时闻那个恶劣的态度,就算他后来回想自己反应过激,也于事无补。

        徐月久:【去,但是我不上楼,就在楼下等你。】

        杨琼西:【好,就这么说定了。】

        第二天徐月久忙了一个早晨把所有的东西用纸箱打包好,让搬家公司运回她的新住址江景公寓。

        她的公寓是刚成年时顾月清送给她的成年礼物,因为徐月久一直住在学校的宿舍里,现在毕业才决定搬进来。

        大大小小的纸箱堆放在客厅的地上把女生面前围得水泄不通,徐月久在地板上坐着,身穿灰色的运动短裤和粉色的运动背心,露出一双纤细修长的白腿,飘逸乌黑的长发在脑袋后面松松垮垮地挽起,碎发垂至锁骨在发尾柔柔地打一个旋。

        徐月久养的猫咪此刻正兴高采烈地在纸箱子之间来回穿梭,因为徐月久的精心照顾,它的毛发像缎子一样油光水滑,每次去宠物医院体检驱虫,医生都夸徐月久养猫上心。

        猫咪通体都是白色,没有一丝杂毛,猫尾巴却是黑色的,白与黑相衬格外方便辨认。

        徐月久余光瞥向在纸箱里扑腾捣乱的猫咪,眉心微拧,抬起浓密的睫毛,微偏脑袋看向露在外面的猫尾巴,低声唤道:“徐年年,不要闹了。”

        从纸箱里探出一颗小小的猫脑袋,徐年年身体虽然胖胖的,但是身手灵活,从这个箱子里跳出来,一个助跑就钻进倒在地上的另一个空纸箱里把自己藏起来。

        徐月久宠溺地叹口气,拿着地板上的美工刀开始干脆利索地拆起纸箱。

        纸箱里面的生活用品被她整齐地码好放在屋子的各个角落里。

        手机屏幕闪烁,铃声不断地响起,闺蜜沈梦娇给她打电话,语气有些着急:“我堵路上了,得晚一点才能到,你的小龙虾给我留一点。”

        女生右手扶着手机,故意砸吧砸吧嘴:“我已经吃上了,这可怎么办?”

        果然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哀嚎声:“我昨天说要早点出门,结果今天睡过头了,这可怎么办,呜呜呜,你给我多多少少留一点吧,不然我就只能吃泡面了,你舍得吗?”

        女生红唇微扬,笑得明媚灿烂:“小龙虾还没到呢,等你来外卖差不多可以到了。”

        “是吗是吗?我就知道,月月最好了,”对面的沈梦娇一下开心起来,快乐通过电话感染到这头的徐月久,“谢谢老板,我马上就到。”

        “不着急,我一会还要下楼拿东西,年年的猫粮和猫砂在车里还没有搬上来。”徐月久开了免提通话,顺手放在另一个高一些的纸箱上,把从箱子里掏出来的书归置在柜子里。

        “是这样啊,那一会我陪你搬吧?”沈梦娇开口询问。

        徐月久拒绝得干脆利落:“不用,我直接从地下车库坐电梯就行,没事的。”

        等到她两手搬着放着猫砂猫粮的纸箱,面对着关闭着的电梯门时,徐月久才后悔为什么没有听沈梦娇的话等她一起来搬猫粮。

        放下箱子就不好再搬起来,搬着箱子又没办法腾出手摁电梯。

        徐月久在心底叹口气,准备放下箱子。

        右侧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雪松的味道似有若无地在徐月久鼻尖盘旋。

        男人穿着白色衬衫,最上面的一颗纽扣松松解开,袖口松松挽至手肘处,笔直修长的长腿外包裹着裁剪合体的西装裤,衬衫的前襟微皱,很明显它的主人一夜未归。

        地下车库的灯光昏暗,在他身后投下一片长长的黑影。

        时闻停在电梯前闲闲站着,鸦睫微压,抬起纤长浓密的睫毛,深邃的黑眸清澈明亮,和徐月久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你怎么在这里?”时闻神情漠然地看着徐月久,眼下青色一片。

        徐月久暗想,可真是冤家路窄。

        她理直气壮地梗着脖子,澄澈明亮的眼睛充满着得意:“因为我也住在这里。”

        “哦。”时闻上下打量了一眼徐月久,眼睛滑过女生白皙修长的腿时目光黯下来,脑袋向一边偏过去。

        他也不摁电梯按钮,眼睁睁看着电梯的led显示屏上的数字不停变化,慵懒地站在徐月久一边。

        徐月久心里直呼救命,难道他看不出来她搬着箱子,已经没有第三只手分出来摁电梯按钮了吗?

        两个人谁都不摁按钮,干站在电梯门口等电梯和他们心灵沟通主动开门吗?

        就在她准备开口讲话时,时闻突然上前一步,骨节分明的手摁亮了上行按钮,徐月久心中迅速积攒起来的一通抱怨瞬间偃旗息鼓,消失殆尽。

        她无声向前挪动两步,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把背影留给时闻。

        时闻的电话在口袋里震动,他疲惫地用手捏捏眉心,顺手接起,声音有些熬夜后的微哑:“嗯,奶奶已经好很多了,我刚从医院回来,医生说没事了。”

        是因为家人生病所以一夜未归吗?徐月久默默想着。

        没想到看起来冷漠疏离的时闻,还挺顾家。

        电梯门叮的一声在两人面前打开,时闻一手举着电话率先大步流星走进轿厢,经过女生一边时,顺手从敞开的纸箱里拎了一袋猫砂出来提在手上。

        徐月久手上的重量瞬间被分走一大半,她的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着愣神的女生,时闻挂掉电话,重新摁下开门键,黑眸深沉冷冽地盯着徐月久,声音低缓,问道:“怎么?你要等下一趟?”

        徐月久从时闻主动帮忙的震惊回神,快步走上电梯,在角落里悄悄站定。

        男人宽肩窄腰长腿笔直,天生的一副衣服架子,徐月久从身后状似不经意地扫了好几眼。

        看着时闻的背影,她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地说道:“谢谢。”

        听到徐月久的道谢,时闻黑眸含笑,喉结微动,摁亮了数字16:“小事一桩,你去哪一层啊?”

        “我去12层。”

        时闻一手拎着猫砂袋子,另一只手摁亮数字12,站在电梯靠门的位置无声等待。

        电梯里面气压低的吓人,有了上次和时闻打交道的经验,徐月久已经明白不做事就不会错事。

        与其上去搭讪不如自己管好嘴巴,不然时闻又把她当成自己的前女友,说话阴阳怪气让她浑身汗毛乍起。

        徐月久的楼层到了,她默默向前一步伸出敞口的纸箱:“时总把猫砂放在里面就好,谢谢您。”

        “不用客气。”

        徐月久盯着身后缓缓关上的电梯门,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赶紧拔腿走到自己家门前。

        空调被开到二十六度,呼呼地向外吹着冷风,徐年年踮着脚尖在电视机柜上优雅地走着猫步,电视上播着狗血的三角恋偶像剧。

        徐月久和沈梦娇坐在地板上,一人屁股下面垫着一个软垫,围着茶几,吃着小龙虾配着冰镇的梅子酒。

        电视上,柔弱娇美的女主角在冷厉霸道的男主角和温柔体贴的男二号之间犹豫不决,两个女生看得津津有味。

        沈梦娇吃着小龙虾,想起上次电话里徐月久说起她在杂志社实习的事,便问她感受如何。

        “摸鱼真的很爽,”徐月久手里捏着红彤彤的小龙虾头,百般赞美在杂志社的神仙生活,“如果我没准备在家里咸鱼躺平,那个工作真的很不错的。”

        “对啊,你在那里上班可以接触到好多人呢,可以考虑继续干下去啊。”沈梦娇最近在组织自己的配音工作室给小说配音,也希望闺蜜可以找到喜欢的事情。

        “不了不了,”徐月久把脑袋摇成拨浪鼓,细眉微挑,“我还是咸鱼躺吧。”

        “那你就没遇到帅哥吗?”沈梦娇是个标准的颜控,哪里帅哥多就本着哪里去的原则,从小爱犯花痴。

        想到办公室里为篇稿子忙到秃头,穿着格子衬衫的众多男同事,徐月久刚想摇头,脑海里出现温柔含笑和昨天形成鲜明对比的时闻,一个激灵:“这两天真的遇到了一个,我给你看。”

        时闻和杨琼西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握手的合影,是徐月久的杰作。

        “你有没有发觉他有些面熟?”沈梦娇凑在手机屏幕前面,眯着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有吗?”徐月久扫了一眼手机屏幕,把注意力又转向电视机,“我觉得还好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帅的男人千篇一律,丑的男人各有千秋?

        还没等她发言,沈梦娇惊诧地瞪圆了眼睛,因为手上戴着透明手套,只能用手肘拼命戳徐月久的胳膊:“我我我我想起来他是谁了。”

        “谁啊?”徐月久漫不经心地说道,眼睛紧跟电视剧的情节没有转头。

        “他是,他是,他是‘喂’啊。”

        “谁?”徐月久没听懂。

        “‘喂’!就是你高中那个‘喂’!”沈梦娇大声跟她解释。

        “喂”?

        “喂”?!

        “喂”!!!

        徐月久脸色突变,飞速摘掉手套从沈梦娇的手里接过手机,双指放大图片仔细观察时闻的脸。

        沈梦娇不提醒她还想不起来,这么一说再这么一看,时闻确实和“喂”像了个□□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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