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板甲好贵
原本还围着那些被射满箭矢的铠甲研究的三人满脸惊异的看着周海川手上的那把刀。
沈平安也放下手中的记录，有些意外的看着那把用大马士革钢锻造的战刀。他只是模糊的知道用这种钢材锻造的刀剑可以有很优秀的品质，可他没想过会出现这种高下立判的效果，毕竟周海川的佩刀也不会是凡品。
罗铁匠走上前去把地上的断刃捡起来仔细观察，然后一脸十分满意的表情。
“嗯，不错，这个情况我也要记录一下。”
“这把战刀周大人收着吧，你这把断刀我就收藏了。”
罗铁匠将周海川手上那半截断刀讨要过去后对程咬金几人挥手道：“你们几个小伙子过来帮我搬东西，年龄大了实在是搬不动了。”
说完这老头就走进了库房中。程咬金三人十分好奇地跟了进去，他们很想看看这个库房里是不是还有类似的神兵利器。
很快高顺搬着一个大箱子走了出来，程咬金和王彦章抬着一个长条木箱跟在后面。
罗铁匠一脸得意地走了出来，拍了拍高顺搬着的大箱子说：“这就是按照二公子所说，打造的全身板甲，可是费了我半个月的功夫呢。”
沈平安在高顺放下箱子后上前打开，箱子里是一套十分漂亮的全身板甲。这套板甲和前世欧洲流行的那些板甲还是有一些区别的，它的外形更贴近东方人的审美。
罗铁匠拿起胸甲递给沈平安。
“二公子，这是按照你的身材锻造的，试试吧。”
在罗铁匠和周海川的帮助下，沈平安很快就穿戴好了这套全身板甲。这套板甲的前胸是一种很抽象的兽面装饰，两件肩甲上各有一个狮首，头盔则是狼牙鬼面盔。沈平安穿戴完铠甲后整个人看上去威严又狰狞。
他来回活动了几圈，发现这套盔甲的关节都处理的很巧妙，并不影响活动。只是这套铠甲的确有些重，而且不透气。
周海川把刚刚得到的那把战刀递给沈平安，沈平安接过后耍了两下，摆了个poss。
高顺两眼放光的说：“若是能有一支穿戴这种铠甲的军队，在战场上一定会很有威慑力。”
罗铁匠嘴一撇说：“这一套就费了老头子我半月的功夫，想装备一支军队，那不是开玩笑吗。”
“这套铠甲其他铁匠做不了吗？”
沈平安推开头盔上的鬼面有些疑惑的问罗铁匠。
“胸甲和背甲很简单，用那个水动力锤砸出来的薄钢板简单调整一下就行。肩甲虽然是弧面甲，但是因为厚度足够，也好弄。就是这钢手套和四肢的关节很难弄，我也是琢磨了挺长时间才弄成的。”
罗铁匠拍着沈平安身上铠甲的几个关节处解释道。
高顺两眼一亮说：“就要胸甲、背甲和肩甲就够了，四肢可以用现有鱼鳞甲的臂甲和腿甲代替。头盔和护颈用最简单的样式就可以。”
罗铁匠摸着花白的胡子琢磨了一会儿说：“那倒是简单，工坊里的铁匠都能做。以现在那个水动力锤的产量，一个月能做出一百五十套。”
沈平安以一种询问的目光看向高顺，高顺点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罗铁匠却没给沈平安继续开口的机会，他脸上露出一种很是自豪的表情，上前打开程咬金和王彦章抬出来的那个长木箱。
“让你们见识见识真正的好东西！”
众人的目光随着罗铁匠的话，落在了长木箱内。箱内是两根极其相似的长枪，和两柄极其相似的战刀。说极其相似而不是完全相同是因为这两套武器的花纹不同。其中一套武器的花纹和刚刚送给周海川的那柄战刀相似，虽然那黑白相间的花纹很漂亮，但并不规则。
而另外一套武器的花纹堪称惊艳！枪刃和刀刃之上就像生长了两排黑白两色羽毛，从刃尖细密地排布到刃根。
“这是给侯爷和将军准备的，你们走的时候带走就是了。他们俩的刀鞘从来都是自己做的，我就没给他们配。”
很显然那两件漂亮的不像话的兵器是给安远侯沈永泰准备的。
“老罗，你这样不对啊！是我给你开工钱发口粮啊！你怎么不给我也做一柄那种羽毛花纹的？”周海川有些郁闷的冲着罗铁匠抱怨。
“其实武器的品质都差不多，弄个好看的花纹得多费好几倍的功夫，你们俩可不配。”
“行了，该看的都看了。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没事老头子我要早早回去睡觉了。”
沈平安一把拉过王彦章对罗铁匠说：“罗大师，得麻烦你亲自给他量身打造两杆枪。”
然后又把高顺推到罗铁匠身前说：“给这个大个子弄一套我这种铠甲，还要按照他提出的要求打造两千套铠甲武器。”
“一千套足以啊，不用打造那么多。”
高顺有些疑惑的回头看向沈平安，沈平安却坚定的说：“两千套。”
“平安，你弄这么多重甲干嘛？”
“老罗，这样一套重甲得多少银子？”
周海川走上前冲着沈平安和罗铁匠一人问了一句。
“舅舅，世道要有大变了，我们得早做准备，而且这两千套重甲绝对会物超所值。”
沈平安一直没想好要怎么跟自家长辈讲乱世将至这件事，总不能实话实说吧。那岂不是告诉他们真正的沈平安已经死了。
罗铁匠摸了摸光头有些为难道：“咱这个工坊根本没法用银子算成本，铁矿和木炭是用兵器和锁子甲向侯府换的，匠人工钱和粮食是用农具和铁料向你们周家换的。每月多生产出来的铁料、钢锭、兵器不都让你们周家商队收走了吗？最后卖了多少钱老头子我可不知道。”
周海川有些尴尬地揪了揪他自己的山羊胡，自家外甥搞了个钢铁加工作坊，结果好处都落到他周家商队手里了，虽说是他周海川投钱投人帮着建起来的，可是这工坊都建起来大半年了还没给沈平安分过钱呢。
“若是不再生产多余的铁料、钢锭、兵器，全力打造平安要的这些铠甲武器，一个月大概能出产多少？”周海川换了个说法。
罗铁匠摇头晃脑的算了半天得出个结果：“按这个大个子的要求，只生产铠甲的话可以生产一百一十套，若是按侯府订的标准配上武器，那最多八十五套。”
“太贵了！不行，不行，不行，这事可不行！”周海川摇晃着手坚决反对。
沈平安感觉十分无语，他舅舅这是触发了特殊技能了吧。
“能有多贵啊？”
“平安，我给你算笔账。现在咱这个钢铁加工作坊的产出，经过周家商队运作，每月可以有近七千两白银入账。这样算来你这一套铠甲配上武器就得八十两白银。这仅仅只是账面的价格，若是算上工坊暂停产出，丢失市场的损失那就更贵了。”
“咱们在周边各州的驻军手中买一套鱼鳞甲才五十两白银，从草原部落那里买一匹马才十六两白银。轻骑兵的铠甲和武器加一起才十二两，装备一个轻骑兵花费不会超过三十两白银的。”
看着在他面前掰着手指头算账的舅舅，沈平安有些郁闷。
“舅舅，你之前不是说八百套鱼鳞甲卖掉就能装备三个轻骑营吗？你这账算得不对啊。”
“五十两是咱们买各州驻军鱼鳞甲的价格，鱼鳞甲在西域能卖到百两以上。”
“那咱们怎么不倒卖铠甲啊？”
“你真当大汉律是摆设啊！私自采买驻军军械已经犯忌了，你还想着倒卖盈利？”
周海川瞪大眼睛重重拍了沈平安的头盔一下。
沈平安被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刚刚推上去的面甲也被震了下来，咔哒一下盖在了脸上吓了他一跳。
“公子，用鱼鳞甲其实就可以的。这种板甲的防护能力其实并没比鱼鳞甲强多少。”
高顺在听到这种铠甲每月那可怜的产量时就有些想放弃了，以沈平安这座工坊的生产能力，要配齐一千套铠甲武器居然需要一年的时间。那种制作薄钢板的大型水动力锤在高顺看来不像是可以大规模使用的东西。
沈平安有些郁闷，他弄出水锤来就是为了减少成本，增加产量的，结果现在制作个板甲，成本居然比采购鱼鳞甲还贵。
“罗大师，那咱们若是生产鱼鳞甲呢？”
沈平安有些不死心的继续问。
“鱼鳞甲都是护心镜、鳞甲片这些东西拼起来的，虽然数量挺多，但这些东西用小水锤就可以做。找一些学徒多练习几天就能锻打鱼鳞甲片，而且一个学徒就能操纵三四个水锤。限制鱼鳞甲产量的是编甲，你只要能找到足够的编甲师，咱们这个工坊一个月能给你提供八百套鱼鳞甲的甲片。可要靠咱们这些做锁子甲的铁匠编甲，那我可说不好能弄出多少来。”
罗铁匠有些为难的回答。
周海川听完却是双眼放光。
“老罗，真能出产这么多甲片？据我所知皇室的制甲司一个月也就出产六百套鱼鳞甲。编甲这事能有多难？不就是用甲片编衣服吗，组织咱们屯中的妇人学一学估计都能成。”
罗铁匠肯定的说：“制甲司的甲片都是铁匠手工锻打的，一人一天锻打五十片胳膊都得震废喽。可用这水锤锻打再手工修一修，一个学徒一天就能出三四百片。”
“哈哈哈，那这事可行，一套鱼鳞甲的成本岂不是仅有十几两白银。大有可为！大有可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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