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因为今天五条悟被奴良陆一带走了, 夏油杰也在沉迷读书，少了两个问题儿童的闹腾，夜蛾正道做着自己可爱的咒骸, 由衷地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
可惜，到了夜间，一个电话的响起剥夺了这份难能可贵的宁静。
用着五条悟进局子时为数不多的经验, 夜蛾正道总算是顺利挂断了通话。
随后，他按照另一头的要求，决定对夏油杰给予更多关怀与关爱, 帮助未成年人健康成长。
当其他咒术高专的学生都在快快乐乐享受夜生活时，一声怒气冲冲的暴喝响彻了高专“夏——油——杰——”。
赖于气疯了的夜蛾正道的大嗓门以及事后某位挚友的偷偷宣传，不多久，夏油杰“邪教头子”与“咒术文豪”两重响当当的称号就传遍了高专，并通过高专的历任学生, 隐隐有往整个咒术界方向拓展的趋势。
夏油杰本来是打算自闭几天的, 但是正当他躺在宿舍的床上, 准备理顺自己思路的时候，就听见门外的家伙把他的门当鼓擂。
他忍。
随后门外的家伙反而变本加厉：“杰，心胸开阔一些, 毕竟你被掀裙子都被夜蛾老师看到了, 还差这么一次么？更加精彩的未来正在等着你呢！”
同样站在门外的奴良陆一与家入硝子听到里面重重的脚步声，不约而同地离门远了一些。
果不其然，热爱格斗技的夏油杰一打开门就飞踹出一脚, 直朝五条悟的心窝杀去。
那么精彩的未来给他好不好？
等到夏油杰终于冷静下来, 高专一年级四人组围着方形的矮几团团坐下。
“杰, 你至少成名了, 算是踏出了前进的第一步。”奴良陆一认真地安慰夏油杰, 虽然名气的方向有些歪，但那也是名气啊。
本来西施捧心嘤嘤嘤的五条悟听到奴良陆一的话，直接捂着肚子，把自己挂在奴良陆一身上，笑得直不起腰：“虽然是以笑话的形式成功出道……”
奴良陆一赶紧把五条悟的嘴巴捂住，家入硝子把又要拉开架势的夏油杰按回座位，总算保住了他们的寝室楼。
“杰，你知道这次问题出在哪里么？”奴良陆一强行把话题拐回了正道。
夏油杰吃了口香辣味的薯片，狭长的眼眸微垂，显然也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出在他脑子有毛病。”
有看夏油杰那篇文章的家入硝子作为一名正常人，提出了强烈的谴责。
“这话说得不太中肯。”奴良陆一把手中的日本刑法典递给了夏油杰，“夏油只是缺这个。”
“哲学类书籍可以启迪你的人生方向，但应用类也是必要的。”奴良陆一听到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大白猫笑出了声，立刻点名，“悟你也是，不能当法盲！”
本来见夏油杰怔住而狂笑的法盲五条悟再也无法欢笑。
见夏油杰若有所思，奴良陆一又给了夏油杰一串数字，那是对现有咒术界看不顺眼的政府高层的联系方式。
奴良陆一为夏油杰加油鼓劲，并把胡萝卜吊在了夏油杰的前面：
“只要有政府支持，完全可以建立一个咒术师的专属论坛，到时候你在里面想说什么都可以。你的著作一旦写成，虽然无法给普通人观看，但是印刷几百册，做到咒术师人手一份还是可以的。”
“既然背上了传教者和文学从业者的头衔，那为什么不让那样的称号成真！”
奴良陆一金灿灿的眼瞳好似藏着无尽辉煌的希望，让夏油杰本来历经风雨而动摇的信念再一次坚定了起来。
畅想了一下美好的未来，夏油杰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电话联系方式。
“你就那么支持夏油那个大义？”在各自进宿舍前，家入硝子忍不住还是将这个问题说出了口。
奴良陆一笑了笑：“杰他现在正在找准自己的路，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毕竟只要我们四人组在一起在一起，就是最强！”
所以，现在只需要信任彼此就好。
作为一名高专一年级生，没有人力资源的夏油杰一开始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做起。
虽然他成为特级咒术师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但一个人去和政府部门谈判，未免太过于托大。
在与对方联系前，他需要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筹码。
由奴良陆一召集了开几次小会后，
五条悟通过自己的渠道提供了一些咒术师的联系方式，有一些是家人被算计，与老橘子有仇的咒术师，有不满联姻要求的女性咒术师，也有性格乖张的咒术界异类……
家入硝子作为与不少咒术师有接触的医者，也有提供不少非家系而被排挤，不得不一直接危险任务的咒术师资源。
说服了一人，第二人加入的速度也快了不少，紧接是第三人，第四人……
因为咒术师的基数还是太小了，所以夏油杰招募的速度没办法和滚雪球一般壮大，但在咒术高层不知晓的情况，一切好歹也是进入了正轨。
几乎是转眼间，就从深秋进入了冬季。
“杰，最近是不是又食欲不振了？”五条悟朝着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夏油杰招了招手，就算现在都披上了厚实的冬装，六眼还是敏锐地察觉了夏油杰瘦了一些。
“难道是那位博士的药又出现了什么问题？”家入硝子提出了合理的猜测，“夏油，你还需要止泻药么？”
夏油杰摇了摇头。
自从因为阿笠博士和柯南的出现导致普通人是弱者的信念崩塌后，现如今他觉得咒术师是强者的信念也在不断崩塌。
这段日子，他见了太多咒术师之间的倾轧。
就算不会和普通人一样从恶意中诞生诅咒，但这并不代表咒术师不会产生恶意。
他越是看着，越是觉得自己以往的理念不对。
有些卑劣的咒术师，根本不配成为他的同伴，更不配被称为强者。
位于山区的咒术高专已经开始下雪，很快就将天地染成了苍茫的银白，不分彼此，就像是夏油杰脑中的善与恶，强者与弱者。
在这样的雪天，夏油杰忍不住向同伴们求助：“我的大义是不是错了？”
高专前大半个学期，奴良陆一有把很多恶性任务揽在了自己的肩上，同时阿笠博士研制的药丸也大大减轻了夏油杰的压力，因此就算读了许多哲学书，夏油杰依旧坚定地相信着自己的大义。
但当他踏出那一步，睁开眼去看整个肮脏可怖的咒术界时，少年善良澄澈的信念也不由开始摇摆。
“水无常势，强弱是相对的。”奴良陆一作为高专唯一支持夏油杰大义的人士，当然拥有第一个发言权，“咒术师和普通人中都有弱者。”
“既然要决定保护弱者，那就去做，”奴良陆一的额头冒着一层薄汗，说出了自己的信念，“去保护那些弱者，无论是咒术师还是普通人！”
奴良组庇护的弱小对象从不局限于弱小的妖怪，自江户起镇守这座城市的黑暗面几百年，奴良组庇护了不计其数的百姓。
这就是奴良组的道义。
五条悟听着这些绕来绕去的大道理，只觉得头大。
最讨厌正论的他举起手，大声嚷嚷道：“这题我知道怎么解，歌姬虽然是咒术师，但是弱者哦！！”
奴良陆一举着木刀，就算房间内空间有些狭小，还是一如既往地练习着最基础的劈砍动作。
“杰，这是我的观点，你只需要听一听，你的路还是得你自己走出来的。”
每个人的路不必相同，但她相信大家终会殊途同归。
“你年轻着呢！”奴良陆一朝着这位还带着几分中二病的弟弟竖起了大拇指，展现了作为姐姐的支持。
“未来的大哲学家，加油~”家入硝子懒洋洋地捧着一杯茶，享受着被炉，算是为这一次会议画上了句号，“明天就要放假了，你们有什么打算？”
因为高专的任务在夏季比较多，所以高专几乎没有暑假，而把假期堆积到了寒假。
十二月初，大部分高专学生就可以回家躺平。
提到放假，在场的学生都不由露出了真实的笑容。
其中，五条悟最为兴奋。
“当然有重要的打算！”五条悟举起夏油杰的挂历，得意洋洋地在12月7日上打了一个圈，窜到矮几上，以绝对的身高优势得意洋洋地俯视着众生，“你们，都要为尊贵的五条大人举办十六周岁生日庆典！！！”
以往五条悟的暗示与骚扰还算迂回的话，这次五条悟干脆挑明了。
之前无论他怎么说，他们都不理他，一点表示都没有。
真是太笨了！！
不过看在大家都是他同学的份上，五条悟还是决定宽容大度地再给他们一个机会。
自认为是最受欢迎的good-looking guy 的五条悟毫无自己被嫌弃的自觉，高高举起日历期待地看向同学。
然后，全场死寂。
家入硝子作为高超的演技派，只当是没听见。
夏油杰低下头，回复着手中的消息：“我和家人说好了，得回老家一趟，没空。”
五条悟被惨淡的现实冲击得瞪大了眼睛。
想了想，他明白了自己同学的良苦用心！
这是为他和可爱的一一创造机会呢！
他可真是个大聪明！
“一一！”他举着日历，就差直接怼上奴良陆一的眼睛。
奴良陆一诡异地犹豫了一下：“看情况？你应该也要回京都本家了，距离一月的考试太近了，我要全力以赴准备考试。”
“放心，就算我不来，生日礼物也一定会寄过去的。”奴良陆一认真地说道，试图安抚炸毛的五条悟。
直接忽略了庵歌姬，奴良陆一提出了一个有效的建议：“你问问冥冥小姐，只要钱给够，一定没问题的！”
三岁稚童五条悟气得直接在地上打滚，还不停蹬腿：“不要！不要！我才不要找老橘子过生日！”
但是他的回报只有奴良陆一友情赞助的几个和果子，以及一句被看穿小心思的“不许去找（欺负）惠！”
被奴良陆一看破小心机的五条悟找了个角落蹲下，抱紧自己的双腿，表演了一个什么叫做“气成一大坨”。
但是，等他安静后，房间的话题就完全剔除了他，直接变成新年各家吃什么好吃的。
怎么可以这样！
第一次和同学过生日，提前几个月就早早盼着的五条悟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像窗外的冰雪世界，拔凉拔凉的。
最终，闹脾气的大猫气哼哼地摔门而去：“就算没有你们，我也可以玩得很热闹！”
他一定可以的！
随后，他电话指示一群五条家小辈务必要为了他的生日好好准备，务必要让尊贵的五条悟大人感到高兴，让那些不陪着他过生日的坏家伙感到羡慕、后悔！
12月7日当天。
明明昨晚通宵玩了游戏，五条悟却一大早醒了。
甩了甩睡得打结的头发，五条悟以最快的速度扒开了门，兴奋地探出了脑袋。
可是外面除了五条家的人，一个他盼着的人都没有。
看了眼时间，五条悟自觉明白了真相——他的同学们一定还没睡醒，待会一定会过来的！
既然如此，五条悟也就躺回温暖的床上，静静等待着同学们的出现。
又过了两个小时，他再次按捺不住地推开了门，迎面而来的是几名五条家的小辈：
“悟大人睡醒了么？请问是否要就餐？
“我们为悟大人安排好了各类甜食，还有来自种花家的大厨，绝对能让悟大人满意！”
听到好吃的，五条悟本来应该是很高兴的。
毕竟这些五条家小辈精确地把准了他的喜好。
但是，这次他好像没有那么高兴。
随意吃了几口，五条悟盯着手机的群消息，里面却一片寂静，连一句生日祝福都没有，这无疑让五条悟更加觉得心口有些堵，胃口更差了。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他要闹了！！！
他们不过来，他还不能过去么？
正当五条悟气势汹汹地踩着木屐，打算回房间换身衣服，就杀去找他的同学时，五条家结界警报刺耳地响了起来。
本来如同一潭静水的五条家都沸腾了起来，一个个五条家的咒术师都探出头，惊恐地看着盘旋于五条家上空的硕大龙形咒灵。
“特级！！！是特级！！！特级咒灵怎么会突然侵犯五条家？”
“悟，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还不赶紧将他祓除！！”
完全无视了那些老橘子的颐气指使，五条悟摘下墨镜，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威武的虹龙撕开了五条本家的结界，随后落在了五条家的庭院中，让它身上的三位穿着常服的咒术师下来。
带着毛茸茸耳罩的家入硝子冻得直搓手：“这破地方未免也太偏了，连导航也没有，幸好我贴了不少暖宝宝，陆一的记忆也不错，指了个正确的方向，让夏油的咒灵带着飞了半天可算把你找出来了。”
披着头发，带着一顶黑色针织帽的夏油杰将虹龙收了起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五条家本家的宅邸。
无视了其他警惕的老橘子以及其他五条家的咒术师，夏油杰冲着五条悟挥了挥手：“悟，惊喜~”
迎着五条悟晶晶亮的目光，带着红色围巾的奴良陆一手中正举着一个生日蛋糕。
女孩眼睫上尚且沾着片片未化的雪花，红润的两颊上绽放着两个浅浅的可爱梨涡，认真地向馋嘴的五条悟汇报：“悟，我拿得很稳，蛋糕应该没有撞坏。”
奴良陆一打量着五条悟的表情：
要不是没料到这深山老林的路这么难找，她们应该早就已经到了。
悟应该没有生气？
五条悟本来应该闹脾气的，但是瞅着那双流淌着笑意的金色双眸，他就不知道该怎么闹脾气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重点。
把一群没有眼色的五条族人赶出自己的院落，五条悟抱起自己的生日蛋糕，急切地询问：“生日礼物！不给生日礼物不许进门！”
家入硝子随意地掏出了一盒难买的进口甜食。
顺便买的，不好吃把五条悟那家伙毒死了也没事。
夏油杰拿出了一盘死贵的游戏光碟。
反正五条悟打完他也能借来玩，就算不赚也不亏！
奴良陆一本想说待会给五条悟，却没想到被五条悟牵起手，被他带着跑到了不远处的樱花树下，让樱花树的树干以及自己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另外两人探究的好奇目光。
“一一对我肯定最好了。”五条悟眼睛一闪一闪像极了小星星。
一一给他的好东西，他才不要让其他人看到。
更何况，没准是一一要对他告白，或者是要来一个亲亲什么的？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另外两个电灯泡在！
奴良陆一本就红润的脸颊变得更加红了些，她的眼神有些闪烁：
“这个东西我做了很久，然后做完后也发现你可能用不到……”
“什么？”五条悟瞅着奴良陆一手中的礼品袋，只觉得抓耳挠腮，恨不得直接钻进去一探究竟。
奴良陆一拆开了礼品袋，捧出了一条深蓝色围巾。
“我之前有听你家长老说你为我织过围巾，所以也试了试。但是你有无下限，可能不需要这些。”
“谁说的！”五条悟敏锐地看到这条围巾的一角歪歪扭扭地织了一个“6”，另一端织了一个“1”，正是奴良陆一的名字。
他无视了这条围巾当中的一些小问题，以要把自己绞死的速度飞速把围巾缠上了自己的脖子。
少年昂着头，理所当然地说道：“6-1等于5，作为5，我当然要被‘6’、‘1’紧紧环绕拥抱啦！”
奴良陆一呆了呆。
樱花树上，层层叠叠的白雪恰似一树绽放的樱花，伴着轻轻刮过的冬风，朵朵恰似樱花瓣的冬雪打起了旋。
少女为冒冒失失的少年重新缠绕着脖子处的围巾，好似在真的在紧紧拥抱一般。
当两人贴得最近的那一刻，他听到少女甜腻仿佛蜜糖的嗓音轻柔地说道：“加上八年前你织的那一条，这下，终于是一对了呢。”
明明是冷冽的冬风，五条悟却清晰察觉到了面上的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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