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失踪
石大海一直在网上做销售顾问赚钱, 昨天他接了一单，那单的客户经营一家花店，因业绩不佳, 高价邀请他出谋划策。
由于花店就在岛上, 客户希望和他线下商讨, 于是昨天下午放学后，石大海独自乘公车去城西。
这本来是一件很寻常的事, 可是今天大海没来上学，手机关机，昨天半夜又给秦小游发了一条诡异的短信，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
“要不……问问老师，大海有没有请假？”虞辉翌迟疑地问。
秦小游恍若未闻，眉头紧蹙，一直盯着短信上的省略号。
突然，一段过去很久的记忆, 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同学之间流行一种暗语游戏。每到课间休息，几个学生聚到一起, 在纸上写各种符号, 进行对话。
比如问号是“干嘛”，句号是“了解”、“完了”的意思, 而省略号则表示“无语”或者“欲言又止”。
玩游戏的过程中，石大海最喜欢用省略号。
秦小游问他为什么不用其他符号, 他回答：“我有很多话要说, 可是受游戏条件限制, 不能说, 只能使用省略号。”
如今, 石大海在什么情况下不能说话？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人身安全遭到威胁，被限制说话，不得不用使用暗语，向秦小游求助。
秦小游心里一紧，倏地起身，往教室外面跑。
“啊？小游，等等我——”虞辉翌吓了一跳，连忙追上去。
其他同学面面相觑。
都快上课了，这两人急匆匆地跑出去做什么？
苏舫摊开书本，侧首瞥了一眼石大海的位置。
威廉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周围吵闹声丝毫不影响他的睡眠质量。
操场上，虞辉翌辛苦地追上秦小游，拉住他的手臂，气喘吁吁地问：“小游，你要去哪里？”
不愧是一代王的初拥，这速度，这爆发力，太可怕了！
秦小游焦急地说：“大海一定遇到危险了，我去教师宿舍找霍老师。”
虞辉翌道：“霍老师最近不是在办案吗？这个时间点他不一定在教师宿舍。你有他的电话号码吗？打过去问问他在哪儿。”
“有！”秦小游立即让小智拨打霍老师的电话。
真是关心则乱，他竟忘了可以先打电话。
很快，电话通了，机械表里传出霍老师的声音：“小游，有事吗？”
“霍老师，大海可能遇到危险了！”秦小游快速地说，“他昨天十一点四十分左右给我发了一条暗语短信，我没当回事，今天早上他没来上课，手机关机，联系不上了。”
“你别急，慢点说，我记录一下。”霍元声音沉稳有力，有效地安抚了秦小游着急的情绪。
秦小游冷静下来，把事情从头到尾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霍元听完后，沉吟道：“你先安心上课，我现在立即去找他，有消息就给你打电话。”
“霍老师，我可以一起去找吗？”秦小游问。
石大海是他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如今遇险，下落不明，他哪坐得住？
虞辉翌附和：“加个我！”
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啊！
卡罗琳失踪了还没有消息，石大海又出事，搞得人心惶惶。
霍元通情达理地道：“你们先向老师请假，然后在学院门口等我。”
“好！”
秦小游和虞辉翌转身往教学楼跑去，找班主任季淳请假。
季淳得知他们请假的原因，一脸惊讶。
昨天卡罗琳才失踪，今天石大海又联系不上，都是她班上的血族幼崽，不能不让人担忧。
原本她不同意秦小游和虞辉翌出去找石大海，但有霍老师跟着一起去，勉强同意。
十五分钟后，秦小游和虞辉翌在学院门口上了霍元的警车。
“霍老师，我们先去大海家里看看吗？”秦小游问。
“这是第一步。”霍元道。必须先确认石大海在不在家，再调取社区监控，查看他出门和回家的时间，然后才能做出是否失踪的结论。
虞辉翌双手合十：“但愿他只是睡过头，手机没电忘了充。”
刚才听秦小游说省略号是他们小时候玩的暗号游戏，他一下子提心吊胆了。
早知道昨天放学拉他一起回家了。
他是网络咨询师，客户有事线上解决，跑线下费工夫不说，还容易被刁难。
如今倒好，为了多赚点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警车速度快，七八分钟就到了石大海租房所在的社区。
霍元手持警察证，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石大海的家门口，他按下门铃，门铃响了十几声，里面却毫无动静。
秦小游神情凝重。“霍老师……大海可能不在家。”
门铃响了这么久，睡得再沉也该被吵醒了。
霍元道：“你再给他打电话。”
“是。”秦小游拨打石大海的手机号码，依旧是冰冷的系统音。
“去物业监控室。”霍元当机立断。
有警察证好办事，监控室的物业工作人员非常配合，允许霍元查看昨天和今天的监控。
霍元从携带的包里取出一个仪器，接上监控主机，抓取需要的监控录像，让ai查找石大海出现的所有片段。
一分钟后，仪器屏幕上弹出两个视频。一个是昨天早上七点五十分，石大海背着书包出家门，另一个是七点五十二分，离开社区大门。
之后，一直到今天早上，监控都没有拍他的身影。
也就是说，昨天放学到现在，他没有回家。
秦小游后悔不已。
如果昨晚他更警觉一些，猜出省略号是大海向他发出的求救信息，及时找霍老师帮忙，也许已经找到人了。
现在都过了八九个小时，大海不知被歹徒转移到哪里了，往坏处想，恐怕连命都没了。
虞辉翌见秦小游自责，拍拍他的肩膀：“吉人自有天相，大海一定不会有事。”
秦小游点了点头，打起精神问：“霍老师，我们现在去找大海的客户吗？”
大海正是接了花店老板的单，才失踪了，那花店老板嫌疑很大。
霍元道：“你知道花店的位置吗？”
秦小游一怔，摇头：“我只知道花店在城西，离学院挺远，乘公车需要半个小时，对了，老板是普通人类，祖上移民自崇夏国。”
这是大海昨天跟他提到的信息，因为对方是崇夏人，给的价格又高，他才同意线下见面。
霍元扬眉。
有了大致目标就方便了。
他给巡警大队打电话，请他们帮忙查找花店的位置。
巡警天天在城市里巡逻，对街道上的商铺了如指掌，很快给出花店的坐标。
霍元带着秦小游和虞辉翌马不停蹄地去城西。
半个小时后，他们顺利找到了那家花店。
“什么？石先生没回家？不可能呀！昨天我们商讨结束后，他就离开了。时间……大概是晚上七点十分。”花店老板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女性，身材微胖，长了一张圆脸，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非常亲切，完全不像心怀不轨的人。
霍元问：“你们店里有监控吗？”
圆脸老板忙道：“有的，有的，商店门口和屋里都有。”
她让员工把监控打开，任霍元查看。
“石先生人很好，特地跑了一趟，帮我出了三套方案，我非常感谢他！真没想到……竟然失踪了……”圆脸老板自言自语。
秦小游和虞辉翌站在霍元身后，看他熟练地操作仪器，很快翻出昨晚七点十分左右的监控录像。
正如圆脸老板所言，石大海在七点十一分踏出花店大门，接着往公交车站走去。
以防万一，霍元耐心地查看了花店昨晚到今早的所有监控，确认石大海离开后没有再回来，带着两个血族幼崽出了花店。
站在步行道上，秦小游担忧地问：“霍老师，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线索到这里断了，大海不知去向，无从查起。
霍元抬手指了指路上的监控：“去交警大队。”
路上的监控归交警队管辖，想要调取录像，只能去交警大队。
昨天霍元为查卡罗琳的案子，去过一趟交警大队，今天带着两名血族幼崽又来了，接待他的警员一脸惊讶。
又是失踪案吗？
奇怪！
霍德泽尔岛是一代王的岛，治安向来严格，生活在岛上的人大部分安分守己，已经很久没有发生命案和失踪案了。
这段时间不知怎么了，连续出事，这是对岛上警方的挑衅！
有警员配合，霍元的仪器顺利接入监控系统。
霍元首先调出石大海离开花店去公交车站的路段。
这里是闹区，监控摄像头多，多角度全方位拍摄，可以清楚地看到石大海的脸。
穿着圣格学院白色西装校服的青年，背着一个黑色书包，一路走到最近的公车站。
公车还没来，他坐在椅子上等待。
过了一分钟，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接电话，不知与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忽然起身，绕到公车站牌的后面，避开人群。
那里是监控死角，只能看到他的背包。
两分钟后，他挂断电话，离开死角，疾步往东南方向走去。
“谁给他打电话？为什么走得这么急？”虞辉翌疑惑地问。
秦小游摇头。
石大海的关系网很简单。
之前被贵族学生霸凌，根本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每天独来独往，手机里的联系人只有对他漠不关心的引导者。
后来秦小游来了，加上厚脸皮的虞辉翌，他的联系人多了两个。
与客户交流，用的是网络聊天工具。
那个时间段，秦小游和虞辉翌都忙着自己的事，没有给他打电话。
从石大海接电话的状态判断，当时他很生气，一定是对方说什么不好听的话，才让他避开人群。
而能令石大海如此生气的，除了以前的引导者没有别人了。
霍元从容不迫，把石大海沿途走过的监控都查了一遍。
石大海离开公交车站，往东南方向走了一百米，来到一个街头快捷销售机前，买了一瓶速食血液，边走边喝，喝完把空了的瓶子扔进垃圾桶。
这应该是他的晚餐。
虞辉翌叹息。
没有家族和引导者的庇护，平民血族只喝得起这种普通便宜的速食血液。
扔完瓶子，石大海站在垃圾桶旁没有挪动，大约过了五分钟，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他的面前。
车窗下降，里面的人跟石大海说话，石大海摇头，往后退了一步。
似乎见石大海不愿上车，司机打开车门下车，怒气冲冲地对石大海吼了两句，石大海背对着摄像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从肢体上能感觉出他对司机充满了抗拒。
“咦？”秦小游惊道，“这个司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虞辉翌问：“真的？你认识？”
秦小游盯着司机看了几秒。
这个司机穿了一件风衣，风衣立着领子，挡了他半张脸，令人记忆深刻。
“我不认识他，但昨天回家路上遇见过。”
当时他正在过马路，这人和他擦肩而过，眼神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因为只是一个陌生的路人，他没放心上，转身便抛到脑后了。
这会儿在监控里看到风衣男人，还纠缠石大海，不得不让他多想。
霍元放大司机的画面，盯着他的半张脸看了半晌，摸摸光滑的下巴道：“这个男人我也见过。”
昨天查卡罗琳的失踪案时，在监控里见过他。
当时男人穿的不是风衣，而是一套昂贵的西装，头发抹了油，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开着一辆深蓝色的跑车，绅士地为卡罗琳开车门。
要不是自己拥有照相机般的记忆，还真会被糊弄过去。
听了霍元的话，虞辉翌惊讶地张大嘴巴：“霍老师的意思……卡罗琳和石大海的失踪，都和这个人有关？”
视频还在继续播放，石大海与那人争执了几句，最后仍是上了车。
秦小游不由自主地握拳，突然灵光一闪，问道：“霍老师，这个人……会不会是大海以前的引导者？”
这个风衣男人明显与大海非常熟悉，态度咄咄逼人，大海要是不想理会，完全可以离开。
而且，他是接了电话后，才走到这个位置。
霍元道：“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
“为啥不是百分之一百？”虞辉翌不解地问。
霍元勾起嘴角：“剩下百分之一，得查一下资料来印证。”
他给韩队长打电话，请他帮忙调取石大海的户籍档案，当看到档案里的照片时，他打了个响指。
“果然是他！”
巴特·比顿，石大海的前引导者，男爵等级，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血族。
“霍老师，我们现在就去找这个血族问清大海的下落？”秦小游心急如焚。
霍元看了下时间，对两个血族幼崽道：“中午了，你们先回学院。”
“为什么？”秦小游和虞辉翌异口同声地问。
好不容易有了新线索，他们怎么能错过？
霍元抬手摸了摸两个幼崽的脑袋：“两起失踪案的嫌疑人是同一个，案件复杂，需要警方深入调查，不能让你们涉险。”
秦小游再怎么不愿意，也明白霍老师的话是正确的。
被警车送回学院大门，他扒拉着驾驶座的车窗。“霍老师，你一定要救出大海。”
霍元严肃地道：“大海是我的学生，我不会让他有事。”
得到霍老师的保证，秦小游和虞辉翌一步三回头地进入学院大门。
等两个幼崽离开，霍元踩下油门，驱车前往警局。
作为石大海曾经的老师，他为石大海向警方报了案。
两名圣格学院的血族幼崽相继失踪，引起了重案组的重视。
韩队长接手这个案子，与霍元一起探讨细节。
“凶杀案还没头绪，又来两起失踪案，最近怎么了？”小刑警小张挠了挠头。敢在一代王的岛上犯罪，胆子够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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