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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第 24 章 陈秀芬上赶子,方芳上钩……


苏桃一回到家,就闻见香味,不用说一定是酸菜猪[rou]的大饺子。

  王灵芝跟孙凤霞俩人喜笑颜开地包着饺子,一见他们回来了,马上迎了上来叽叽喳喳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周胜男同志作为代表,把多余被抓、多余姐夫被抓、还有林赋归下礼拜要参加养殖场笔试的事说了一遍。

  王灵芝竖起大拇指,对林赋归说:“果然是我们家的女婿,遇事不怂,力求正义。”

  林赋归难得不好意思,眼睛瞥着苏桃夸着说:“那也是桃儿运气好,她让我救的人,我原本没打算下去救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真不是假话。”王灵芝手里擀着饺子皮,一张接一张的飞成一堆,她手下麻利,嘴巴也麻利地说:“哼,前两天方芳还诬陷咱们家桃儿,我听说咱们不在家的时候还上门来欺负桃儿,也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跟个大王八一样咬着咱们家不放。等我忙完这段时间,肯定要好好收拾她一顿。”

  林赋归听到方芳上门欺负过苏桃,眼神一下变了。他洗完手往桌子前走过去,装作不经意地问:“方芳来咱们家干什么?”

  王灵芝[xing]格大大咧咧的,就跟他说道:“还能干什么,就是看咱们家猪[rou]铺干不成了,过来[yin]阳怪气一番。里外里的意思还说咱们家穷的吃不起[rou],真是好笑呢。她爹到咱们摊位上赊猪[rou]的事以为大家不知道啊?自己过的啥[ri]子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还来咱们家门[kou]哔哔。真不要脸。”

  孙凤霞看了眼婆婆,见婆婆没有阻拦,就内敛地说:“我到大商店买盐,听大商店的姐妹说方芳在大商店一[kou]气买了一百多块钱的的确良。她们都说吴辉这回是发大财了...”

  闻言,林赋归挑眉看眼苏桃。见她垂着好看的颈项专心致志地包着饺子,完全没被‘吴辉发财’影响,勾了勾唇没说话。

  周胜男听了二儿媳妇的话,教育道:“他们能挣到钱是他们的本事,咱们可以学习他们吃苦耐劳的[jing]神。可以羡慕,但不能嫉妒。嫉妒能毁坏一个人的品行。不管他多优秀,但凡生了这样的心思以后也走不长远。咱们家不说会不会大富大贵,我只求你们平平安安。发多大的财咱们不嫉妒人家,只管过好自己的[ri]子。嫉妒能有什么用?只能让你睡不着觉、吃不下饭,还不如像咱家桃儿不管不顾,没心没肺呢。”

  说着她用沾面的手指戳了戳专心包饺子的苏桃,笑了笑说:“这丫头就是这点好。小时候心大,大了就显得没心没肺的。也好,小心眼子活遭罪,不如就这样安稳!”

  孙凤霞听了婆婆的话,豁然开朗。她觉得吴辉是配不上苏桃的,可听到方芳在大商店耀武扬威的买的确良,而小妹只买了棉布回来,担心小妹受委屈心里不好想。听婆婆这番话让她觉得自己想的狭隘了,小妹以前就说过穿衣服要穿棉料的,比起的确良好多了。虽然她不是很懂一些大道理,但是小妹的话有时候出奇的很准。

  “我也觉得棉的比的确良好多了。”孙凤霞发自肺腑地说。

  林赋归突然在苏桃耳朵边问:“的确良是啥?”

  苏桃头也不抬地说:“就是化纤。”

  “哦。”林赋归得到想要的答案,看苏桃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怪道他觉得苏桃跟书中原来的那位总是不大符合,说不准跟他一样是外来的...等以后找机会再试试。

  要不然她怎么会马上回答出‘化纤’这个词。要知道现在国内还没出现这个词。而的确良布料因为[se]彩鲜艳、不容易起皱褶,风靡全国。是大家怎么都抢不到的‘好东西’。特别像苏桃这样二十郎当岁的闺女,谁不想弄一身的确良连衣裙穿穿。

  苏桃的反应在他预料之内,之前他就有这种感觉,他们应该是一路人。现在确定了八成。

  怪不得明明没有读过书还能懂得这么多道理。说不准过来之前她就是名大学生呢。

  林赋归在心中盘算完,瞅见苏桃嘴巴有点干。应该是在外面跑了一天都没喝上一[kou]水。他回到外屋地给苏桃倒了杯水,递给她说:“先喝水再包饺子。”

  苏桃想要抓着杯子,可惜手上沾着面粉。她不得已借着林赋归的手把杯子里的水咕嘟咕嘟喝下一半。她喝到嘴里才发觉林赋归怕水缸里的水太凉,贴心的往杯子里兑了热水。以至于喝下去温温热热的,一点都不刺激胃。

  看她这番乖巧的喝水,林赋归咽了咽喉咙,也觉得有点渴。等她喝完,又说:“待会锅里的[shu]了你就坐到那边小凳子上等着,我偷摸给你盛两个先垫垫。”

  这种完全不在乎别人看法的偏爱,让苏桃一下子脸红起来。她刚想要拒绝,就见林赋归把杯子里剩下的半杯水也喝了。

  “啊......”

  苏桃正想阻止,陡然想到他们现在之间的关系。夫妻之间共喝一杯水是再自然不过的,她强忍着心里想要抢过杯子的想法,气呼呼的瞪了林赋归一眼。

  林赋归装作没有察觉,把杯子放回原处就继续帮忙蒸饺子。

  晚上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地围着桌子吃了顿饺子。苏屠仗着只是崴脚没骨折,硬是拉着苏中华与苏卫国喝了二两白酒。

  吃过饭,孙凤霞挨个儿给大家丈量尺寸,这些天她就不到摊位去了,专心在家做衣裳。等到天再热点,一家人就都能穿上新衣服了。

  一大家子人都放松心情,在院子里就能听到屋里嘻嘻哈哈的笑声。

  从苏家门前经过的吴辉诧异地看了一眼,没往深处想借着月光往家去。

  他在市集上推销一下午鲫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无人问津。他也想的明白,这个季节想要吃鲫鱼往大河里下个网等上一两天准能捞着鲫鱼,差别无非就是个头。并且野生的鲫鱼比鱼塘里养殖的鲫鱼[rou]质鲜美许多,很少会有农村人花钱买鲫鱼吃的。

  他在市集碰壁,打算等到周末市集开大集会的时候再去碰碰运气。要是批发不出去,他只有一筐筐搬到大集上去卖。这样不但费力气,还赚不了几个钱。

  他越想越愁的慌,上牙膛起了个大燎泡,轻轻用舌尖一碰就疼。再一想起方芳‘一掷千金’往娘家倒腾的确良,他连回家的心情都淡了。

  瓦房里。

  方芳面无表情地听着陈秀芬[yin]阳怪气。

  她们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桌子的的确良布料。陈秀芬下午见到的确良布料以为是方芳从娘家拿回来的,还称赞了好几句。听到艳儿说是方芳自己从大商店买回来的,一股邪火冲的她太阳[xue]疼,牙都要被自己咬掉了。

  她已经不带喘气地骂了三四个小时,方芳从最初的委屈难过变成麻木木讷。她就冷眼看着陈秀芬气得跳脚,甚至得出一丝愉悦。

  这个老不死的就这样气死也好。

  方芳被陈秀芬指着鼻子还是无动于衷地想着,在陈秀芬眼里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鬼样子。

  隔壁舒大妈听了两个小时坚持不住回家做饭去了,听动静应该是吃完打算过来继续看笑话了。

  方芳走神地想:我结婚之前也是这样臭不要脸么?被人指着鼻子骂都无所谓了?

  陈秀芬总算骂累了,单手搭在椅背上侧坐着,她气喘吁吁地说:“明天我跟你一起把布料退了。”

  方芳低声说:“问了退不了。”

  吴辉刚到院子,就听到屋里陈秀芬尖锐的叫骂声。她一句又一句刻薄的话语攻击着自家儿媳妇,仿佛面对的是杀了她家人的仇人。

  吴辉光是听了两句已经听不下去,他进屋看到桌子上的的确良,目光微微一震,装作不在意地样子跟陈秀芬说:“怎么没做饭,我从外头一[kou]吃的没吃,现在都要饿死了。”

  “哎哟我的儿啊,你怎么才回来。”陈秀芬抓着的确良捧到吴辉面前说:“一百多块钱换了这玩意,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

  见吴辉回来,方芳仿佛有了依靠。毕竟她没有真往娘家拿东西,见到的确良在这里,想必吴辉也不会有想法,她开[kou]解释说:“我本来打算拿到娘家嫂子那,让她帮忙给咱们家人做点好衣服。特别是给你,出门在外谈生意得穿点好的。咱们村好多不如你的穿的都比你强。你现在有了我,自然就要替你打扮起来。”

  吴辉原打算质问方芳这件事,看方芳诚恳的望着他,不由地心下一软跟她说:“下次别买这么多,就给你自己买就行。”

  方芳又说:“我也给咱娘带了布料,你也听到了咱娘似乎不大得意这个。”

  “你可拉倒吧。”陈秀芬把桌子重重一拍,使出杀手锏道:“那艳儿怎么说你见了吴辉让她赶紧把的确良拿到咱们家来的。要是吴辉没看见,是不是就拿到你自己家里去不承认了?什么给嫂子做?都是结婚成家的人,你自己不会做?我看分明想要贪污咱们家的东西,被发现了只有拿回来上[jiao]。”

  方芳被她说的很无力,冷不防一抬头看到吴辉皱着眉看向她,似乎也想知道这个答案。方芳的心一寒,声音不由地带上一丝颤抖:“你不相信我?你觉得我会偷拿家里的东西?”

  吴辉被她看穿心思,连忙伸手搂着她的腰说:“媳妇,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是艳儿那丫头没把话说清楚造成误会。你看我明天说不说她。”

  方芳冷着脸说:“我俩这么好的关系,八成是她无意的。要说她也轮不到你来说。”

  吴辉早就觉得艳儿讨厌了,成天在方芳屁股后面嘀嘀咕咕的,跟村里舒大娘和快大姐她们似的,净说些没用的瞎话。

  吴辉把碰到艳儿他俩说的话跟方芳学了一遍,然后说:“你看,她就说是你让她拿到娘家去的,根本没说是要给我做衣裳的,这不就挺让人误会的。要说跟我说的时候是无意的,怎么把的确良送到咱家见到咱们就说是从你娘家抱回来的,也没解释个清楚,这不明摆着让咱娘误会生气么。”

  方芳心里也犯嘀咕,最近艳儿在她身边怂恿她做一些本不想做的事。要是吴辉不说她还没想到这一层,光顾着气陈秀芬了。

  “我以后多注意点就是了。”方芳瞧着陈秀芬气不打一处来。

  陈秀芬见吴辉想要轻拿轻放这件事,不甘心地说:“你这败家媳妇一下花这么多钱你也不说道说道,等到哪天把你的钱全花完就有你好受的了。”

  吴辉想要找陈秀芬拿钱买鱼苗,陈秀芬不给。就把主意打到方芳身上。今天下午他在市集上蹲着的时候就想到一个办法,毕竟他跟方芳是一家人,必要的时候方芳要给他事业一定的支持才是。

  “你明天再买点的确良给你娘家送去。”吴辉说出让两个女人都震惊不已地话:“你回门的时候就带了只大鹅,总是还要给你爹娘置办点什么才好。我看你买的这些的确良花[se]他们用着有些艳了,不如去买点颜[se]厚重的,回头让你嫂子给他俩做上一身衣服,穿出去也能说你孝道。”

  “这、这是干什么啊你啊!”陈秀芬一听就火了,刚想要骂吴辉,就被吴辉往门外推:“赶紧给我热俩馒头,我真的要饿死了。”

  他假模假式地把陈秀芬推到外屋地,跟陈秀芬飞快地说:“我要找你亲家借点钱,你先别吭声。不然买鱼苗的钱就得你出了。”

  陈秀芬眼睛一下亮了,赶紧捂住嘴笑着说:“你个死孩子怎么不早点跟娘通个气啊,我都骂了方芳一下午,这可怎么好。”

  “你骂的又不是我骂的。谁让你这张嘴得不得理都不饶人。”吴辉反过来教育陈秀芬说:“反正最近你少说方芳两句,我下半年的鱼苗还得靠她张罗呢。”

  “怪不得你要把卖鱼的钱都给她,原来是这样打算的。”陈秀芬下午还打算把钱要回来没成功,方芳防她也跟防贼一样,婆媳二人真真的成冤家了。

  吴辉跟陈秀芬[jiao]代完,就往里屋去。

  方芳趴在桌子上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回忆起自己还当闺女时,家里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但凡有一[kou][rou]都会留给她吃,哪里会像现在连个[ji]蛋都捞不着。实在馋了还得跑回娘家吃去。

  “媳妇今天想没想你男人?”吴辉捧着方芳的脸,吧唧亲了一[kou],笑意憨厚地说:“我早就觉得艳儿不对,她说什么我都不信的。你瞅我回来跟你急眼没?我就知道是艳儿故意想让我误会你,她哪里知道我爱你爱的发疯,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你。你以后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你男人赚的钱就是给你用的,别听咱娘胡说八道,她老了不还得指望你伺候,你要打要骂不就随便了。”

  方芳撅起嘴,委屈巴巴地说:“我见你回来都要吓死了,生怕你也误会我往家里偷东西。我在娘家哪受过这样的委屈啊,我真要被你娘欺负死了。等她老了你愿意伺候就伺候,我是不会管的!”

  “不管就都不管,咱们把她扔到荒山里去。”吴辉为了哄方芳开心什么话都说的出来,见方芳听了这话心情好了些,又往她脸上亲了一[kou]说:“我已经教训她了,让她每天都给你卧个[ji]蛋吃,以后我老吴家的根儿还得需要你的肚皮,不好好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怎么成呢。”

  “[ji]蛋再有营养也不能像苏桃天天喝[nai]粉。我今天在大商店看她又买了两罐,知道的是她自己喝,不知道的还以为生了两三个娃子等着喝呢!”方芳嫉妒地说完,撒娇说:“我明天也要去买[nai]粉行不行呀?”

  “还用你去买个什么,我明天早上让咱娘给你带回来,就当给你赔不是。”

  “她怎么会给我买[nai]粉,不喝我的血就不错了。”方芳不相信陈秀芬能这么做。

  吴辉哄着她说:“我都说我批评她了,咱们家又不是穷困人家喝不上水吃不上饭,买点好料子怎么了?待会吃完饭你啥也不管,让她刷碗。完事明天看她敢不敢给你买[nai]粉回来。”

  方芳半信半疑地等了二十来分钟,陈秀芬把馒头和[ji]蛋端进屋,一反常态先将卧的糖[ji]蛋送到方芳手里说:“你快吃吧,刚才是娘没想通,先在娘想明白了,咱家穷家富路,该吃吃该喝喝。你是不是还想喝[nai]粉?娘明天过来做早饭就让你喝上。”

  到了晚上,方芳跟吴辉俩人活动完,一身的热汗。

  方芳喘息着说:“也不知道你给你娘下了什么迷魂药,怎么一下子对我就变态了呢?”

  吴辉‘啧’了一[kou],嗅着她颈间的汗味说:“变态是变态,改变态度是改变态度,别混为一谈。”

  “那她怎么突然就像变了人似的,你们该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方芳推开吴辉,表示自己已经要够了。

  吴辉嬉笑着说:“我们能有什么瞒着你的。她不就是想让你给她早点生个大胖小子,不知道听个人说营养好了生出来的小子也健康,就是这么一回事。”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她想把你给我的一千块钱要回去。”方芳晚间把剩下的九百元钱缝到枕套里,她打算就这样藏起来,除了她跟吴辉两个人谁都不知道。

  公[ji]破晓不久,大商店的人泪眼婆娑地接货。

  每天清晨会有别的地方送来的青菜和其他预定的商品过来,值班的人会按照订货单一样样核对好后入库,等到月底一并签字结账。

  今儿这个[ri]子寻常又不寻常。

  参加过吴辉与方芳婚礼的人都知道陈秀芬吝啬,包括大商店的卖货员。

  陈秀芬总是赶着晚上快要关门的时候到大商店买些别人挑剩下的不新鲜的菜品回去,遇到人问起还[kou][kou]声声地说这是给儿媳妇花了大价钱买的菜。

  谁不在背后啐她两句抠门[jing]。

  今儿不寻常的是陈秀芬在卖货员还没上班就蹲在大商店门[kou]等着。小红过来上班看到陈秀芬就心生不妙,再问到她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在门[kou],心里直说晦气。

  昨天大商店卖了一百多块钱的的确良出去可谓是开了一单巨额单子。难不成陈秀芬大清早过来退货?

  小红把小皮包往柜台上一放,立着眉毛先开[kou]道:“柜台上清清楚楚写着:货已出柜,概不退还。明白这个意思吗?”

  陈秀芬紧皱着眉头说:“那遇到不好地还不让退啊?这不就是强买强卖?”

  “那你扯开的布还想着拿回来退也太不像话了,我们都是自愿买卖——”

  “哎呀,闺女啊你误会了。大娘不是来退货的。”陈秀芬完全不在意小红不耐烦的表情,顺着柜台走到一排展示[nai]粉罐子的柜子前指了指最贵的那款[nai]粉说:“我要买这个。”实际上她过来原本打算买包最便宜的[nai]粉回去凑合着给方芳喝,出门时吴辉三令五申地要她买最贵的回去,不然说是不好找亲家借钱。

  这一罐[nai]粉得十五块钱,是大商店最贵的一款[nai]粉。李家村也就三四家能消费得起,其中绝对没有陈秀芬。

  “这个可不行,这个是高级[nai]粉,打开了就不退的。”小红抱着[nai]粉罐子警惕地说,陈秀芬一反常态,就怕她抱着[nai]粉罐子跑了。

  “我给我儿媳妇买回去。”陈秀芬笑呵呵地说:“丫头,你认识字帮大娘看看是不是最近生产的?我在县城里见人买[nai]粉都要看生产[ri]期的,过期的可不能喝。”

  小红一听乐了挤兑道:“您连剩菜都舍不得扔,怎么还管过期不过期,只要没臭不就得了。”

  “你这个女娃娃怎么这么说话。”陈秀芬老脸一红,见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起来,大声说:“给我拿一罐这里最贵的[nai]粉,我要给我儿媳妇喝。我儿媳好啊,花钱花的好啊!”

  “她是不是吃错药了?”另外一个卖货员走到小红身边轻声说:“让赵哥去找吴辉来?”

  小红胆子比她大,将抱住的[nai]粉罐往柜台上一放,笑嘻嘻地说:“您看好了,这里写着是上个月七号生产的,喝一年都不带坏的。你放心买回去给你儿媳妇喝吧!”

  “啥?这么贵的玩意要只能喝一年?”陈秀芬没给雇主家冲过[nai]粉,不知道这东西有的人家一个月就能消耗好几罐下去,还以为跟冲茶叶似的一点点就泡出许多来。

  她到底还是舍不得了,犹豫半天,见小红逐渐不耐烦,心下腹诽着:里外里也就这一罐,我这是帮我儿子以小博大。

  打算好,她就把裤腰带[chou]开。当着小红的面把秋裤上面缝的内兜翻出来,内兜里有个红布包,把红布包打开就是一沓大大小小的钞票。

  小红憋着笑,用两根手指夹着钱凌空看了看。完事把钱往收钱的人面前一丢,转头扔给陈秀芬一个塑料袋让她自己装上[nai]粉。

  陈秀芬[rou]疼地把裤腰带扎好,嘴巴里还帮自己宣传说:“你看我也知道我会过[ri]子,可是娶了儿媳妇就不能太小气。昨天她到你们这里消费一百多块钱我声都不吭,这是我儿子有本事能让她花大钱。你平时没见过那么多大票吧,我儿子给她花的。她可比你们都享福多了,我这个当婆婆的一早上过来还得给她买[nai]粉,买完[nai]粉还要给她做早饭。全李家村都没有这么享福的媳妇。”

  “对对对,是她命好!”小红敷衍地说:“我都羡慕死了。”

  “你羡慕你也得不到。”陈秀芬仔细包好[nai]粉罐,无意中怼了小红一句。

  “哈哈哈,小红啊,你以后就是[cao]劳的命啊,没有方芳享福哦。”站在旁边的卖货员笑的不行,扶着柜台说。

  她笑得不行,小红气得不行,冲着陈秀芬的背影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kou]骂道:“老不死的东西,早晚让你讨饭去!”

  方芳还在睡梦里闻到一丝[nai]香味,耳边还有吴辉轻声唤醒她:“亲爱的,闻闻看香不香?你婆婆可是一大早就给你买好了,你趁热尝一[kou]。”

  “嗯...”方芳微微张开嘴,吴辉喂了她一[kou],笑着说:“是不是跟你一样香?”

  方芳皱着眉,吧唧了一下嘴巴说:“这什么啊,一点[nai]味都没有,我还以为喝的是水。”

  “不可能啊,我看见往里面放[nai]粉了。”吴辉也没喝过这么贵的玩意,尝了一[kou]以后也察觉出不对来,伸长脖子把陈秀芬喊进来:“娘,娘你进来啊。”

  陈秀芬在外头擀面条呢,闻讯低声骂了一句随后进来一见方芳醒了,假惺惺地笑着说:“我的好儿媳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面条还没整好呢。”

  方芳听着好不习惯,吴辉把杯子递给陈秀芬说:“你尝尝怎么味道不对?”

  陈秀芬没多想,就着方芳的搪瓷缸喝了一大[kou]说:“什么玩意居然这么腥。大商店那个死丫头该不会故意卖给我假的[nai]粉了吧?等我现在就去找她去!”

  方芳好歹在娘家喝过几次[nai]粉,她撇撇嘴嫌弃地说:“腥什么腥啊,那是[nai]味。[nai]粉[nai]粉,就应该是白花花的颜[se]。你看看你给我冲的都快透明了。你也别去大商店招人笑话,往里面多加点[nai]粉就行。”

  吴辉心下明了这是他娘舍不得往里面放[nai]粉,没等陈秀芬说话,端起搪瓷缸往外屋地加[nai]粉去了。走到门[kou],方芳跟他喊道:“杯子里面的你给我倒掉,再给我涮一涮。”

  这话明摆着是嫌弃陈秀芬用过她得杯子了。陈秀芬转身也走到门[kou],跟前面的吴辉悄声说:“她还有脸说我丢人...”

  吴辉‘啧’了一声,陈秀芬瘪瘪嘴不说话,继续到外屋地擀面条去了。

  她做得面条味道还是可以的,要是苏桃吃必定会喜欢。只是这个年代人吃够了玉米面,好不容易吃回白面面条见到里面掺着玉米面,方芳又不大高兴了。

  她也没表示出来,[cao][cao]吃了一[kou]就抱着搪瓷杯往炕头上坐着喝牛[nai]。

  吴辉见陈秀芬盯着搪瓷杯看,生怕她又说出什么让方芳不中听的话,就使眼[se]让陈秀芬先回土屋里去。他待会还要捞一百斤的鲫鱼往市集里卖去,让陈秀芬先帮着准备一下。

  “明天就要上县里买鱼苗了。”吴辉酝酿一晚上的想法,此时一点点跟方芳表现出来,想引方芳自己上钩。

  “你跟老财一起?”方芳还不知道吴辉跟老财断了关系的事,一提到老财就想起给他的五百块钱,一想起这五百块钱她的心就[rou]疼。

  吴辉当然了解她,故意往她心上扎刺说:“这次我打算多买点鱼苗,去年兜里钱不多就买了一千块钱的,下半年是旺季,我打算好买上三千块钱的。咱们抓住这个机会狠狠地赚上这一笔!”

  “三千块钱?!”方芳倒吸一[kou]凉气,从炕上往前爬了两步抓着吴辉的胳膊说:“咋能一下投这么多钱?!”

  吴辉顺着她的力气坐在炕沿上,颇有信心地说:“我刚不是说了年底是旺季,旺季鱼苗本身就要贵一些。像我去年买的一千块钱鱼苗,换成现在买怎么地也得一千五。买三千块钱的鱼苗也就是把数量翻上一倍。你也知道咱们家鱼塘空得很,再往里面多加点鱼苗也养的起。”

  方芳紧紧攥着搪瓷杯,脸都被吴辉的豪言壮语吓白了。她怕打击到吴辉,又担忧赔本,小声地说:“万一年底咱们赚不到这么多钱怎么办?我、我担心你...”

  “这点钱算什么啊。”吴辉大手一挥,指着窗户北面方向说:“那边赵家村你知道吧?”

  “知道啊。”

  吴辉说:“赵家村有个姓焦的,比咱们家早一年包鱼塘。正好赶上去年年底行情好大赚了一笔。你往赵家村去,大家都说他一下子又往鱼塘里五千多块,想在年底发一笔财当万元户呢。”

  “真的假的?”方芳顺着吴辉手指的方向虽说看不到那位焦同志,却也感受到他的财气。她缓缓地把头靠在吴辉肩膀上,拉着他的手按在胸[kou]上说:“你看你把我给吓得,心脏现在还在突突跳呢。你说他一下投了五千多块,那他去年得赚了多少钱啊?说不准早就是万元户了。”

  吴辉见她信以为真,起身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我得先去问问老财打算入多少股份。三千块钱的投资,他怎么地也能掏出个一千五来。上次我说给他分两成他还不高兴,这次就跟咱们对半分算了。”

  “那怎么能行!”方芳第一个不同意,她在炕上伸手搂住吴辉的腰不让他离开,把自己的意见说出来:“他见我老是爱答不理的鬼样子,我见了就心烦。你既然想好年底会赚大钱,那为啥还要带上他啊。鱼塘也是咱们家的,晚上看鱼也是你娘,割鱼[cao]咱们就别提了,害得我被全村人笑话。你说他都没出什么力气,凭什么要跟咱们家对半分?”

  “可是他入股了啊,入股就得按他掏出来得钱跟咱们家分成算。要不然不公平啊,你不信可以问问你的好姐妹们,外头都是这样的,谁给钱谁就是大爷,谁没钱谁就得多出力咯。”吴辉又添油加醋地说:

  “去年也就找他拿了五百块钱买饲料,别的也没用得着他什么。平时要吃鱼也随便到鱼塘里捞,你不也见到过一次么。这次把五百块钱的饲料钱给了他,又另外分了他五百让他生活开销,我也是仁至义尽了。”

  “他就一个光棍儿为啥要拿咱们家这么多钱!”方芳生气地掐了吴辉腰上一把,不甘心地说:“就算他出钱又出力也不能拿那么多啊。他平时也就一个人在鱼塘里溜达,咱们家有你、你娘,还有我,一家三[kou]在鱼塘里干活,要分最多分给他二百,给他五百是你太傻!”

  方芳不知道吴辉一共只给了老财五百块钱,这还是还给老财买饲料的钱。她不但误会了老财,还中了吴辉的圈套之中。

  “可我说好了让他拿一千五百块钱啊。”吴辉无辜地说:“我想着你那里有一千块钱,加上找我娘要五百,加上老财的一千五,咱们凑齐三千块钱很简单的。”他故意憨笑着装作一副习惯被老财欺负的样子说:“反正都是好哥们,谁多赚点谁少赚点都一样的。”

  “那怎么能一样!我告诉你吴辉,你就是太傻了。你先别去找老财合伙,咱们今年下半年的鱼塘我想想办法。谁家有钱赚还捧着把机会送给别人啊,你今天哪儿都别去,我先帮你张罗一下。”方芳决不能把赚钱的机会送给不喜欢的老财,她想起艳儿这两天鞍前马后的跟在她身边,她知道吴辉不喜欢艳儿,尝试着提着说:“艳儿她家...”

  吴辉没等她说,先摆谱道:“老财好歹能帮着咱们割点鱼[cao],上次卖鱼的中间人也是他给找的。咱不说别的,你让艳儿入伙,你觉得她能帮着咱家干点啥?实在没有人选我就还是找老财吧。可惜我也没个什么兄弟,不然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根本不需要把赚钱的机会白白送给外人。”

  方芳被他提点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吴辉虽然没有兄弟,可是她有啊。而且她还有两个。一千五百块钱要是一个人掏肯定是拿不出来的,要是他们两家合伙说不定能拿得出来。

  再则她心里盘算着,她手上的九百多块钱吴辉肯定是要拿回去继续投资的。她要是能在娘家借点出来也说是娘家的投资,那等赚到钱是不是就能成为她的小金库了?这样不光是吴辉不知道,就算陈秀芬以后再怎么抠搜,她也不怕了。兜里有钱,别说是买一桶[nai]粉,就算是像苏桃隔三差五地去买,也不怕被婆婆说三道四了。

  “你等着,我先去找他们问问。他们要是愿意就让他们入伙,好歹是自家人。他们要是不愿意咱们再打算别的。”方芳伸腿打算穿鞋,吴辉嬉笑着把她的脚捞在自己膝盖上,学着林赋归在婚礼上替苏桃穿鞋的样子给方芳穿上了。他惋惜地说:“我媳妇这么漂亮的一双脚,等我再有钱了,别说是红皮鞋,就是纯金的皮鞋我也舍得你买。”

  方芳被他哄得很受用,她特意擦了点红胭脂在脸上,看起来红光满面[ri]子过得不错得样子。她拿起吴辉当初打掉的[nai]粉罐重重地塞到吴辉手里说:“你看看你那天干的好事,我打算给嫂子送过去让她给咱们做衣服的工钱,现在里面都是沙子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真是[lang]费了。”

  “留着咱们自己喝不就得了。”吴辉把炕头柜子上的放着的塑料袋拿下来一包,挑出他不喜欢的花[se]塞到方芳怀里,说:“喏,你把这些的确良给你娘家送去。给你大哥和二哥做身像样的衣裳,以后也是要当老板的人,总不能成天穿的灰突突的。”

  方芳听他这样说心里很高兴,她可真心想要在两位嫂子面前显摆一下自己嫁的有多好。省的她们一见她回去蹭吃蹭喝就暗地里翻白眼。把的确良给她们,还不知道她们会喜欢成什么样呢。

  方芳算了一下这一包至少得三十块钱,她忍着[rou]疼跟吴辉说:“你放心在家等我。”

  吴辉有啥不放心的,他老神在在地往炕沿上一坐,伸着脖子看方芳拎着塑料袋离开院子。

  方芳回到娘家,正好看到大嫂正在收拾[cao]鱼。

  这是从吴辉的鱼塘里拿的鱼,大嫂的儿子大头今天过生[ri],平时没什么[rou]吃,幸好妹夫有鱼塘,她头几天就找吴辉要了条十斤重的大[cao]鱼放在家里养着,打算今天给儿子做一道铁锅炖大鱼。

  方芳看到她手边的盆子里放着和好的玉米面,跟从前在娘家时一样,往灶台边站着,光是用眼睛看大嫂忙活也不伸手帮忙。

  “你今儿怎么回来了?”大嫂名叫赵梅,是赵家村嫁过来的。嫁到婆家之后,可真做到贤惠女人该做的,比如上伺候公婆下伺候丈夫儿子,还得下地干活,完事家里饭也得做着、衣服也洗着。十几年如一[ri],得了个可笑的‘贤妻良母’的称号。

  她看到方芳站在边上也习惯了,又想着是不是方芳在妹夫家馋[rou]吃了,像往常一样回娘家划拉点吃的解馋。她可是发现了,吴辉虽然对方芳娘家人大方,那也是做给外人看的。实际上对她这位小姑子并不如想象的大方。

  小姑子[ri]子过得不好,赵梅心里舒服不少。毕竟方芳在娘家做闺女时,跟个大小姐一样要她们妯娌伺候着,稍有些懈怠的地方,公婆就为小姑子出气对她们非打即骂。弄得她们俩后来见了小姑子都不愿意多说话。等到方芳嫁出去,她们的态度才好一点。

  她跟老二媳妇也不管方芳在婆家过得怎么样,反正她们能借光吃到新鲜的大[cao]鱼就行。没指望啥更多得地方。

  方芳这次回来居然一反常态地拿了东西回来,赵梅看了一眼似乎是布料。

  她眉头不知不觉地皱了起来,以为方芳这是要让她帮忙做衣裳呢。

  “这是我给咱家买的布料,你瞅瞅全是的确良的。”她讨好地吧布料摊在手上展示给赵梅看,赵梅看了第一眼就拔不开眼睛。心里明白无功不受禄,可她管不了自己内心想要拥有的渴望。

  她把手往围裙上蹭了蹭,小心地捏起布料的一角说:“你咋买这么贵重的布料,这一包得你大哥一个月的工钱了。你跟吴辉不过[ri]子了啊,这样开销你婆婆就不说你点啥?!”

  她是知道方芳的婆婆小气,这老婆子小气的都在李家村出名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方芳得意地说:“她还指望我给她生个胖孙子,今天早上巴巴地往大商店给我买了[nai]粉呢。”

  “那你也不能这样胡花钱啊。你们家赚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赶紧拿回去,我们不要你的东西。”

  方芳听了好笑,赵梅的眼睛都快粘在布料上了,嘴巴里还好意思说什么不要。

  “这点布料算啥啊。”方芳从兜里掏出特意拆开枕头带出来的一沓大团结在赵梅面前亮了亮说:“这是吴辉上次卖鱼赚的钱,他让我在家管钱。还说马上还要再投三千块往鱼塘里,下半年是旺季打算狠狠地赚上一笔呢。”

  赵梅听闻心下一骇,她知道吴辉养鱼赚钱,真没想到会这么赚钱。方芳她是知道的,好吃懒做的一个人,不可能自己外出赚钱。而她嫁过去带的嫁妆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手上能掏出这么多钱,应该真的是吴辉给她得。

  “你们刚结婚哪能一下就拿这么多钱出来。”别说三千块钱,就是一千块钱在赵梅心里就是个巨额数字。根本想象不到方芳一下就能拿出来这么多钱。

  “我们当然拿不出这么多钱,是吴辉知道下半年会赚大钱,打算跟老财一人出一半。”方芳特意凑到赵梅面前抚摸着的确良布料说:“你知道老财吧?在咱们村里游手好闲的,吴辉就因为他帮着去大坝割过几天的鱼[cao],这次卖鱼分账还给了他五百块钱呢。“

  “我的妈呀,男人家到底不会过[ri]子,怎么能一下给老财这么多钱!”赵梅失声地说:“你哥上半年往家里也才拿了一百四十块钱,还有五十是去年借给同事结婚盖房子的钱。你说说吴辉怎么能一下子给老财这么多啊,老财这不就是跟捡钱一样吗?”

  “可不是么,你要不信可以找来老财问问去。我也说吴辉太实在了,可吴辉非要说跟老财约好了,只要老财愿意掏一千五百块钱出来,到年底卖鱼出来钱就跟老财五五分。”方芳到里屋桌子上抓了把瓜子又回到外屋地看赵梅一脸心思的做玉米饼子,她可不愿意自己张[kou]求她赵梅,这比杀了她还难受。她要吊起赵梅的胃[kou]让她主动掏钱求自己,她带着他们赚钱求一求也不过分。

  “你们啥时候要钱啊?”赵梅忐忑地开[kou],生怕被方芳拒绝。让她拿出一千五百块钱是绝对没有的,但是结婚十几年省吃俭用手上也能凑出个六七百块钱。

  “吴辉今天说好找老财拿钱的。”方芳磕着瓜子往灶坑里一扔,唇角往上翘了翘。她知道赵梅这是动心了。

  “今天就要啊!”赵梅的心思早就飞了,她匆忙地把玉米面饼子贴在铁锅上,讪笑着跟方芳说:“嫂子想起来去找你哥回来吃饭,今天你大侄子过生[ri],你中午就别走了,在家吃一[kou]再走。”

  方芳的大哥方雷说是在县里干活实际上是在县边上的沙场挖沙子的。离李家村还是有点距离,好在现在天还早,赵梅急忙忙过去找过去跟方雷商量事还来得及。

  “你帮嫂子看好火啊。嫂子一个小时就回来了。”赵梅衣服都来不及换,担心方芳会家她没法找,就找借[kou]把方芳留在娘家。等她跟她男人商量好,也能及时跟方芳说。

  方芳点点头,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拿烧火棍挑着灶坑里的柴火玩。等了一会儿,方芳的爹娘从市集卖菜回来,一见到方芳两位长辈相互看了一眼,方芳娘叹[kou]气说:“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你婆婆又拿剩菜剩饭糊弄你?”

  方芳可不能承认自己在婆家过得不好,她得把吴辉往有本事的上面夸。跟她爹娘说:“我婆婆今天还给我买了[nai]粉,她知道她以前错了,早上不光给我冲了[nai]粉还做了手擀面。”

  “这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方芳爹在院子里坐下,拿起晾晒好的零碎烟[cao]扯下报纸的一角打算自己卷旱烟[chou]。方芳见了忙抢过她爹的劣质烟卷,说:“爹你先别着急[chou],你等着。”

  方芳火急火燎地往小卖部跑去,买了包四毛钱的红梅烟回到家给她爹递上,气喘吁吁地说:“你以后就[chou]这个吧,我看别人家的爹[chou]的都是这个。”

  “我闺女出息了,还知道给爹买烟[chou]了。”芳芳爹欣慰地打开烟盒,拿出一根红梅烟闻了闻。

  “你身子不好,一天只能[chou]两根,剩下的烟放在我这里。”方芳娘也是为了方芳爹好,她伸手找方芳爹要烟,方芳爹横了她一眼,方芳娘畏缩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方芳爹没办法把烟盒放到她手里。

  “等以后吴辉赚了大钱,我专门到市集上给你买大发财[chou]。”大发财是县里本地烟,一包两块钱,一般人可真[chou]不起。

  “你不是不愿意去市集吗?怎么现在又想去了?”方芳爹奇怪地问:“就因为苏家在市集做买卖你就不愿意去了?”

  方芳娘知道她闺女不愿意去市集是为了啥,就跟她爹说:“你就少说两句吧。”

  方芳一想到苏桃家做不成赖以为生的猪[rou]买卖就高兴,她忍不住笑着说:“反正苏家也做不成猪[rou]买卖了,以后去市集也见不到他们一家惹人厌的了。”

  方芳爹看了她娘一眼,把火柴往火彩盒一划,嘟囔着说:“怎么看不着?人家现在把摊位又扩大了呢。”

  “什么?”方芳一下子站起来,嗖嗖地走到她爹面前,表情狰狞地说:“她们家不是弄不到生猪了吗?怎么又做起了买卖?”

  方芳爹跟老伴到市集上赶集卖菜,自然听说了苏桃一家最近的遭遇就说道:“那是隔壁买猪[rou]的人陷害他们家,听说那人已经被警察抓走了。差点还挨了枪子呢!养殖场里当官的被撸了下来,我听市集上[shu]人说,那个上门女婿打算往养殖场里考呢,说不准真能让他考到养殖场去,这样苏家再也不怕被人陷害卖不成猪[rou]了。”

  “这怎么行!!”方芳尖锐的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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