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贺聿臣神情复杂的回去之后，脸上还是一片冷静，如果不是眉心隐隐的折痕，没有人发现他的不对劲。
秘书将车子停在小区停车场，看到贺总疲惫的坐在车后，不由有些疑惑。
“贺总？”
贺聿臣回过神来：“没事。”
秘书放下心来，以为贺总真的没事后，却听见车后座的人忽然开[kou]：“明天中午的会议推一下，改到下午。”
“顺便帮我预约一个心理医生。”
秘书惊了一下，贺聿臣这时候却已经打开了车门。一直到秘书离开之后，他才按了按眉心，回到住处。
最近或许确实应该休息了，他想。
第二天，贺聿臣起来之后看了眼手机。早上秘书的消息就发了过来，替他将心理医生预约到了九点。
说实话在替贺总查询心理诊所的时候，秘书还有些恍惚，实在想不到贺总也有要看心理医生的一天。
不过，贺总掌管着那么大一个公司，每天[ri]理万机，偶尔心理上有些压力也能说的通，这只能说明贺总也是个正常人。
小张摇了摇头，耐心的在停车场等着。
在贺总下楼之后，尽职尽责的将总裁送到心理咨询室，然后在外面等着。
贺聿臣昨天回来其实也观察了一下，他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完全看不到那个气泡对话框，无论是司机，秘书还有走在路上遇见的其他人都不行，好像只有在那个叫乔雾的青年身上才能看到。
因此比起昨天晚上，他今早已经冷静了些。甚至想着，在昨晚充足睡眠今天又心理咨询之后，昨天晚上看到的气泡对话框应该会消失。
贺聿臣踏进心理诊所，一个小时后表情如常的出来。
和他查询资料猜测的一样，在当他说出能够看到一个青年身边的气泡对话框时，心理医生神情复杂了一瞬，低头默默地记录了起来，又状似自然的询问了他一些别的问题。
贺聿臣觉得自己其他都很正常，只有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他靠在座椅上，甚至在[jiao]谈的过程中掌握了主动权。
心理医生神情复杂，看着拿出谈判架势的贺聿臣，默默地在诊断证明上写下了一个“轻度妄想症”。
鉴于贺聿臣暂时只能对着一个人妄想，面对其他人时表现正常，眼前也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因此心理医生只是做出了轻度的判断，并且道：“贺先生可以多和妄想对象接触一下，在保证足够休息的情况下，尽量一周做一次心理辅导。”
“我们继续观察情况。”
他边写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贺聿臣皱了一下眉：“多接触妄想对象？”
他原本就准备今天休息好之后再去医院，听到心理医生的话后思索了一下。
“多长频率？”
心理医生：“根据您的时间安排就好。”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可以尽量多接触，这样也有利于观察病情。”
“谢谢。”贺聿臣点了点头。
在结束心理咨询出来之后，贺聿臣其实觉得自己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多少，毕竟心理医生说的话和他自己昨天晚上临时查资料时判断的大致一样。
暂时除了接触之外没有别的办法。贺聿臣靠在车上微微闭着眼睛，脑海中反复闪烁着昨天晚上在病房里看到的气泡。
过了会儿在秘书小心翼翼的向后看来时，才淡淡睁眼。
“回公司吧。”
……
乔雾在医院里呆的百无聊赖，毕竟当病人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他每天躺在床上，不是在打游戏就是在打游戏。好在，最近乔雾抛弃了开心消消乐，这时候又迷上了一款竞技类游戏，不然一定无聊死。
他之前的时候虽然也能玩游戏，但是因为游戏系统的限制，像他这样的NPC是不能表现的太过暴力的，于是乔雾手机上只有一些简单的益智类游戏，如果不是今天早上起来发现了这个宝藏，乔雾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也能玩对抗类竞技了。
应该是游戏对他的属[xing]模板做了一定的调整吧，乔雾漫不经心的随意想着。
漂亮的青年半躺在床上，握着手机的手动的飞起，整个人严肃认真，眼神完全集中在了手机屏幕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看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中午的时候司机刚把买来的营养餐放在桌上，就看到了贺总发来的消息。
贺聿臣想到心理医生让他和妄想对象多接触的事情，在处理完繁琐的文件之后抬起头来，发了条短信给司机。
“他今天在做什么？”
司机刚刚收到消息的时候还有些茫然，等到回过神后才反应过来医院里只有他和乔先生，贺总指的当然是乔先生。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司机的错觉，贺总好像有点……关注乔先生？ 司机老实的在征询了乔雾的同意之后，拿起手机来拍了张照片过去。
几分钟后，贺聿臣手机“滴”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笔看过去，就看到微信上司机发了张图片过来。
医院里的青年盘腿坐在病床上聚.[jing].会神，卫衣袖子轻轻蹭上去了一些，原本微微有些上扬的唇瓣也抿成了一条线。
然而上面的图片底下配的字是——打游戏。
贺聿臣：……
额角青筋微微跳了跳，要是贺家的后辈平时这么玩，他肯定会冷着脸教训一顿，但乔雾是个成年人。
虽然他们年龄差距很大，他已经三十了，对方才二十一岁，但是这并不是他越过对方父母教育他的理由。
贺聿臣手指动了动，犹豫了一下又放了下去。
司机等了半天，没等到贺总回复就没管了。然而在过了半个小时之后，贺总的消息又来了。
“饭吃了吗？”
贺聿臣想到乔雾忙着打游戏，拿进去的饭不知道动了没动，忍不住皱眉又问了一句。
司机敲了敲门，在被允许进去之后看了眼桌边。看到包装盒还原模原样的放在那儿时回复了一句。
乔雾刚打完之后一场晋级赛，还没来得及退出，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昨天晚上打电话的那个号码忽然发了条消息过来。想到那个奇怪的NPC，乔雾刚打开，就看到了醒目的两个字。
“吃饭。”
严肃简洁，压迫感十足，仿佛透过屏幕都能看出对方打字时的表情。
乔雾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才想起来他刚才为了晋级赛半天沉迷进去，确实没顾得上吃。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抬起头，司机尴尬的笑了笑：“刚才贺总问了我一声。”
“乔先生，这些汤是新鲜现熬的，过会儿吃就有些腻了。”
被人现场抓包通风报信司机还是有些愧疚的，不过乔雾倒是没什么其他想法，只是告诉别人自己没吃饭而已，正常。他之前被玩家们天天盯着，就连一天喝了几[kou]水都知道，更何况吃饭呢。
而且这人好像也是为他好。
乔雾在点了点头之后放下了手机，终于从床上下来了。
“我会吃的。”
司机见状这才松了[kou]气，关上了病房门。
而另一边，看到司机回复之后贺聿臣这才放下手机，他中午的时候随意吃了点，又继续开始了工作。
秘书倒是知道贺总今天去看了心理医生的事情，只是他以为从心理诊所疏导出来之后贺总多少会休息一段时间，但是没想到贺总在得了.[jing].神病之后好像更加.[jing].神了，居然完全没有疲惫，好像心理咨询的事情完全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压力。
只有贺聿臣自己知道，在临近下午六点下班的时候他脑海里就开始微微走神了，开始思考到底要不要去看乔雾。
心理医生说他要多接触妄想源，而他一开始也计划着今天工作结束后再过去一趟。可是临到头却有些迟疑了。
贺聿臣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有拖延症，在慢吞吞的将时间拖延到七点他才站起身来。
秘书原本以为是照常将贺总送回家里，谁知道在下楼时贺总却顿了一下，忽然道：“去医院吧。”
秘书有些诧异，脸上也不自觉的表现了出来。
贺聿臣也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在其他人看起来似乎有些奇怪。只是一个意外撞到的路人而已，在赔付了医药费之后让肇事者司机本人留下照顾就已经可以了，实在没必要在忙碌中连续两天[chou]出时间来过去，这完全不符合贺聿臣以往的作风，要知道在大家的印象中贺总可是不近人情的大魔王。
贺聿臣没理会秘书在想什么，在坐上车之后思绪就漫无目的的开始飞散了出去，他破天荒的居然没有在车里工作，秘书只看到贺总面无表情好像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顿时不敢打扰。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医院。
乔雾刚吃完饭在床上呆了一天，准备下去医院花园里溜溜弯，就碰到了从电梯里上来的贺聿臣。
西装革履的贺总表情冷峻，像是刚刚从几亿大单的会议上下来。
乔雾冷不丁没看见路撞到对方身上，就立刻抬起了头。
【天啊，这个NPC身上的肌[rou]好.硬.。】
【这是锻炼了多久啊。】
贺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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