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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7章百丈城


  天宁道,百丈城

  一座城池矗立在空旷的平原上,威武霸气,气势逼人。这里是天宁道和胶东道的交界之地,算是勾连两地的交通要道,这座关隘当初建城之时一共就只有百丈宽,因此得名。

  只不过后来经过多次的加宽加固,百丈城早已经扩大了不知多少倍,也成了附近数州颇具名气的地方。

  城头上飘扬着一面面宁军旗帜,守军来来往往戒备城防,只不过从城外的安静迹象来看,尚还没有爆发战斗。

  胶东战败之后,宁军一口气退了近百里,各城驻军全部退入了天宁道境内,以百丈城为支点构建防线,谨防陇军来袭。

  那一场大败可是让宁军真正的伤筋动骨了,近十万出征大军折损过半,能打仗的常家边军伤亡了近三万人,整个胶东道都沦为了血与火相互交织的战场。

  为了补充军力,宁王周保已经下令在天宁道境内加紧招募士卒,扩充常家的征战军力。

  虽然宁军名义上的领袖是宁王周保,但实际上的主事之人乃是常家常翰棠。

  当然,对面的陇军同样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赢得了战事的胜利,但陇西精锐也折损不少,要不是有西蛮兵和黑翎军撑着,独孤信的手里就没有多少可用的精锐了。

  百丈城将军府内,常家长孙常怀奕拄着拐杖,艰难的房屋内来回走动,常翰棠平静的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自己的孙儿。

  常怀奕每迈出一步都显得十分费力,没一会儿额头上就冒出了些许冷汗。

  胶东之战要不是常怀奕领军断后,只怕宁军就得全部被陇军咬住,拖住敌军的代价也是十分大的,数千常家边军全军覆没,仅剩常怀奕和几名亲兵侥幸得寸。

  当初常怀奕回到百丈城时奄奄一息,一条命就剩下了半条,浑身重伤,差点就没让老人哭出来。

  这么重的伤势导致常怀奕在病床上躺了好几个月,这两天开始才能勉强的下地活动,不管怎么说,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呼~”

  精疲力尽的常怀奕一屁股坐在了病床上,苦笑道:“真是要命啊,从小到大还没这么虚弱过。”

  常家的家教从小就很严,常怀奕更是十几岁就被送到了边军之中打磨,身子骨可谓是十分健壮,要不是有这些底子在,早就死在胶东道的战场了。

  看着孙子一点点恢复的气色,老人的眼里也露出了丝丝欣慰,轻声道:“累了就好好歇歇吧,伤筋动骨一百天,今年你是别想再上马征战了。”

  常翰棠在马背上待了半辈子,也算是无数次在鬼门关的边缘徘徊,每一次受伤都会成长一些,他相信自己的孙子经过此战,也会彻底蜕变成一位合格的将领,以前多多少少还会带着些桀骜不驯的意思。

  常怀奕拍打着自己有些酸疼的腰背说道:“爷爷,眼下军中的战事如何了,陇军没有趁虚来袭吧?”

  “没有,放心吧。”

  常翰棠轻声道:“陇军虽然赢了,但也损兵折将,没那么快能冲重整旗鼓。

  就是北方边境,不太安宁啊~”

  “嗯?什么意思?”常怀奕愣了一下。

  “父亲,父亲!”

  还没等常翰棠说话,常靖哲就大步走进了屋子,当他看到坐在床边的常怀奕时下意识的一喜:

  “咦,今天气色又好了不少啊,到底是我常家男儿,这身体是真棒,呵呵~”

  “叔父~”常怀奕咧嘴一笑打了个招呼。

  常翰棠转头看向儿子问道:“消息打探的怎么样了?”

  常怀奕一脸疑惑,这两人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消息?陇军不是还没有打过来吗?

  “打听清楚了。”

  常靖哲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凝重起来,沉声说道:“燕军出兵的消息是真的,现在北凉三州之地已经全面开战,三座边境雄关都遭到了燕军的猛攻。”

  “什么!”常怀奕下意识的惊呼出声:“燕军南下了?”

  “没错!”常靖哲点了点头:“辽东关外也有大批燕军出现,声势浩大,现在凉地的关外最起码囤积着四十万左右的燕军。”

  “慕云一族真的趁着这个机会开战了啊~”常翰棠的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他们清楚,北境的兵马起兵南下,最大的隐患就是关外的蛮子。

  “凉军能挡的住吗?”常怀奕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以前凉地开战,那可是倾其所有与燕军对战才能保证边关不失,如今凉军精锐大半都南下中原作战,一旦边关失守,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不仅是北凉啊,咱们关外的燕军只怕也是蠢蠢欲动。”常翰棠呢喃道:“别忘了,北金也就是如今的东庭,从平瀚道进入中原才是最近的一条路。他们的对手可不单单是北凉一地,咱们二十万边军也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常靖哲轻声道:“父亲放心,平瀚道有大哥亲自坐镇,不会有问题的。这阵子大哥派出了大量的斥候,驻扎在咱们对面的燕军暂时还没什么动静,貌似他们的兵力全部集中在了辽东方向。”

  常家和关外的草原游骑也是老对手了,凉地遭到猛攻,他们自然也不敢掉以轻心,不然也不会将常靖安留在大本营,为的就是防止燕军南下。

  老人眼眸微眯,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吗?慕云苍澜这是铁了心要和凉军死磕?”

  常靖哲开口道:“燕军这般举动也不足为怪,他们和凉军是生死仇敌,慕云苍澜的儿子就死在尘岳的手上,咱们平瀚道上的兵马倒是可以趁这个机会喘口气。”

  “那也不得不防!”常翰棠沉声道:“告诉你大哥,不能放松警惕,要密切注意燕军的动向。”

  “诺!”常靖哲应喝了一声说道:“但咱们对面的陇军怎么办?”

  要知道,常家起兵的目的可是一直打到中原,掀翻宇文家的桌子,但现在不仅没打到京城脚下,还被陇军打回了天宁道,这般战局可不是常家想要看到的。

  常翰棠不假思索的说道:“暂时按兵不动,冬季不适合作战,咱们的粮草所剩不多,还需要尽快筹集,等开了春再说吧!”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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