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过往

苏度站在推官衙门门前，看着知府的管家被押着走了过来，走到苏度面前的时候，管家对苏度露出一丝笑：“好，好，好，苏通判，你们可真是了得。”

“凡做过，必定会留下痕迹。”苏度只说了这么一句，管家已经冷笑一声：“只是你们想要的，得不到了。”

苏度才不会去管什么能不能得到呢？知府再庇护管家，也要看是在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知府必定不会庇护的。

这件事，从王公子在庙会那日，见到宋珍调戏她开始，中间围绕着素巧的生死，走了多少转，到了现在，似乎可以做个结局了。苏度想到素巧，面上的笑都变得温柔，从来没有想过，会和素巧那么亲密地共乘一骑，也从没想过，素巧会给自己回应，等到这一切都结束，自己该去和素巧求亲，在外面成了亲，等回到京城，就是木已成舟，爹娘再愤怒，也奈何不了自己。

只是，在这成亲，会简陋了些，不过想来素巧不会在意吧？苏度提到素巧的名字，都感到心中一阵甜蜜，从没有过这样的甜蜜，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并且回应自己，真是太欢喜了，无比欢喜。

“今儿在堂上，据说知府颜面尽失。”万德全回家时候，自然也带去了最新的消息，素巧并不意外知府会颜面尽失，毕竟那管家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坚贞不屈的人，平常看着人动刑，他也会说别人熬不过刑去，等轮到自己身上，也没打两下，就该哭爹喊娘了。

“活该。”婉儿在一边气鼓鼓地说着，万德全看向婉儿：“你生什么气呢？”

“谁让他们想要算计表姐。”婉儿把素巧的胳膊挽得紧紧地：“算计表姐，那就是我们家的仇人，就该要他们付出代价。”

“人家是官儿。”万德全只说了这么一句，婉儿的下巴抬得高高地：“官儿又如何，官儿做错了事儿，自然也要接受惩罚，不然，朝廷的法度，岂不是摆在那里好看的。”

万德全被婉儿这句话逗笑了，接着万德全就看向素巧：“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已经猜到了，就是苏通判，巧儿，这事儿，你做得急躁了。”

“我晓得。”素巧只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接着素巧就对万德全道：“舅舅，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我，如同我是一件珍宝。”这句话让万德全不晓得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万德全才道：“可是，你也晓得，世人对女子苛刻。”

素巧当然晓得世人对女子苛刻，但也不能因为世人对女子苛刻，那就什么都不做，于是素巧又笑了：“舅舅，真要说起来，如果那些阴谋实现了，那我已经，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死了好几次这句话一说出口，万德全面上就现出愧疚，接着万德全轻声道：“是我的不是，巧儿，若我，”

“舅舅，我并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事实上，重逢这些日子以来，你们对我，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而且是好上许多，万德全看着素巧，唇张了张，还没说出口，万舅母就已经笑着道：“那些事儿，巧儿心中自然有打算，你这个做舅舅的，也就不要再多问，横竖，巧儿心中有数。”

“是啊，你心中有数，倒显得舅舅什么都不懂了。”万德全收起伤感，笑着对素巧说，素巧也笑了：“人啊，可以活得恣意一点，若一辈子谨小慎微，却没有做到自己想做的事儿，临到老了，总是会有遗憾的。”

临到老了，总是会有遗憾的，万德全很想问问素巧，遗憾是什么，但万德全没有再问出来，万老太太也笑了：“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琢磨着，这外甥女也有外甥女的福气，我们就算想帮，其实也帮不了。”

“是，您说的是。”万德全对万老太太笑了笑，确实，就算想帮，也帮不了，什么国公府，南阳侯府，尚书府，阁老府，说出来都是很吓人的，就算其中最小的那个知府，也是能拿捏万德全他们生死的人。

“我还是想听，管家说了什么，知府大人又丢了什么样的脸。”婉儿都快喊出来了，万舅母拍了她一巴掌：“你啊，就是喜欢这样问。”

“知府啊，要晓得，知府那可是堂官，他说要打，爹爹就挨了多少板子，所以我也想知道，他丢了什么样的脸。”婉儿的话让万舅母忍俊不禁：“你这话说的，你爹爹挨的板子，那也不是这个知府打的。”

“他也打过爹爹。”婉儿是个记仇的人，此时就要掰着手指头算算，万舅母想起万德全挨的那二十板子，不由嘀咕一句：“那时候就可以看出来，那知府不是个好人。”

“这板子，还是舅舅因为我挨的。”素巧看着万德全，语气之中已经带上伤感，万德全已经笑了：“我们挨板子，那是常见的事儿，这会儿，洗脱了出身，也不用挨板子了，虽说没有原先威风，但也很好。”

“爹爹以后啊，会更好。”婉儿笑吟吟地说着，万德全看着女儿，眼中也带着笑：“是，爹爹以后啊，会更好。”

素巧唇边笑容没有消失，还在乎别的做什么呢？现在一家子都在眼前，大家都欢欢喜喜的，这就够了。

素巧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候，宋珍和夏云在那说着什么，见到素巧走进来，宋珍就笑吟吟地对素巧道：“邝姨，您来瞧，姐姐画的好不好。”

凡学针线，总要学怎么画花样子，这会儿素巧看着宋珍高高举起的画，笑着说：“画得真好，我还不晓得夏云你会作画。”

“姑娘喜欢作画，常常让我们也跟着瞎画几笔，久了，也就会画了。”夏云的话让素巧笑了：“我原先还以为，你是要画花样子才学会的作画。”

提到画花样子，夏云唇边笑容加深一些：“也不是只画花样子，姑娘那时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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