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老熟人
清荣峻茂郁林葱，水月山光声浪淙。玉带桥横浮竹鹤，青丝柳醉染荷风。
天池碧海流云雁，雪岭丹峰飞彩虹。汇聚潭泉幽瀑谷，人间仙境翠玲珑。
万妖谷不愧是妖界最美的地方，更不愧是在九界四海都藏有一席之地的美景之一。
仙界的瑶池被无数人歌颂过，可她没见过。
如今苏白觉得，万妖谷比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瑶池相比，美多了。
宛若幻境般，是苏白从未见过的美轮美奂。
“不是雪岭，山上是云。”慕白纠正苏白随口所念的诗句，这首诗与眼前景色十分贴合。
“你啊，真是没意思，我当然知道那是云了，但是云没有雪霸气啊，而且那赤色……”
苏白杏眼大大白了他一眼，目光流转间定在了郁郁葱葱的树影下。
只见那茂密的树影之下，有一片血色，宛若夕阳倒映在水面上反射的火红余晖。
然而树影下并没有水波而是土地，这一片土地甚至连一根草也未曾生长。
“那里是……”
长叹一声，她缓缓往那血色地面处走过去，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她看着那血色喃喃自语：“没想到，一万年了，有些痕迹无论妖族、妖界怎么抹都抹不去。”
慕白：“这是……”
“还记得一万年前妖族族长被神族细作所害，身体被悬挂城门之外示众那一幕吗？我看见了。”这是个老熟人了。
当初她身上既有万界之心，同时也有天地之灵，可修炼混沌之力同时也可修炼界力。
那时候她法力虽然不稳，却是她最强盛的时候，因此，当初她用天地之力回溯时间，查看了妖族族长和魔族族长被背叛的经过。
慕白脑海里想起那个精明算计，唯利是图的妖族族长。
它好像是个狈吧，长得跟狐狸似的却比狐狸更狡诈。
如此狡诈的它却偏偏生在狼窝里，当它以为它可以用狼王的身份号令妖族的时候，他却被最忠心的属下卖了。
苏白记得他的灵魂在血水里徘徊，连酆都大帝都无法将之召唤走。
“一万年了，还记得我们吗？”
风起，云涌，树影摇曳，各色花瓣被那越来越狂暴的风卷起，漫天花海腾空而起，将苏白和慕白包裹其中。
苏白调动本源之力随手一挥，这本源之力中蕴含的天地之力十分雄厚，毕竟她可是吃了一大块儿混沌饼的人。
眼前狂卷的花瓣瞬间平息，那地上的血色更加鲜明了。
苏白安慰道：“你别激动。”
血色化为血光闪烁。
苏白又叹息了下：“没想到当年的事对你的打击那么大，你的灵魂都已经被揉碎了，你却还没从一万年前的憋屈愤怒中走出来。”
血光又猛烈的跳动两下，情绪似乎更加激动起来。
苏白忽然感受到一股对自己的怨念，她愣了愣，很快便想明白为什么苦笑道：“你有什么资格怪我。”
随手从空间中召唤出一套茶几软垫，调来山泉水，随手拿几片半空中飘动的鲜花，她就这么跪坐下来，优雅清闲的摆出与妖族族长的血迹长谈的架势，开始沏茶。
慕白皱眉，那血光闪烁的更厉害了。
“啪！”
慕白一巴掌拍过去，将血色染就的地面拍凹陷下去几分。
那血光似乎微弱了些。
苏白阻拦慕白想要赶尽杀绝的动作道：“它只剩一道执念了，你若将它打碎，它便真的灰飞烟灭了。”
说到底一万年前曾经并肩奋斗过，苏白还是心软了。
纵然混沌大劫之后，妖族和魔族为了一己之私抢夺战利品的行径让她大叹妖魔二族被天道盯上也算死有余辜。
后来她更是只顾着人族的安危，丝毫不曾约束魔族和妖族的作死行径，然而妖族和魔族最后的结局太惨烈了。
她忍不住心软。
“你想救它？”
苏白点点头。
慕白：“这么蠢的无能之辈，你救他作甚，你虽刚吸收了混沌，却不能一直任其消耗，用一点便少一点。”
“不是还有你吗？等我力量快用完了，你帮我抓混沌过来就好。”
这沉甸甸的信任堵的慕白一时语塞。
又不好让苏白不许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的道侣自然要自己宠着。
慕白接过苏白手中茶碗，默默无声的替她泡茶。
然而被他打了一巴掌的血光却再也不敢炸毛了，萎靡的光芒都柔和了许多。
苏白也不知道它在想什么，像是在做诱惑小朋友吃糖似的道：“想报当年被背叛，被利用，被杀的仇吗？”
血光瞬间支棱起来，光芒变成了血红的尖刺，宛若警惕的刺猬般，每根刺都是炯炯有神的。
“混沌还没死，神王也有可能还活着，你若努力修炼，还能替自己报仇，替族人报仇。”
血光又弱了下去，绝望中带着些自暴自弃。
“别担心，我可以帮助你修炼。”
血光瞬间发亮。
随手打入一道妖力在血色土壤之上，那血光像是被重新注入薪火般，火苗瞬间蹿升的老高。
“先别激动，你先告诉我，在万妖谷里有没有见过一条褐色的龙？”
血色光芒像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愣在当场。
苏白愕然：“当真没有吗？”
妖族族长之血就在万妖谷大门里面，但凡从大门进来的人，都会被这片寸草不生的血色土壤看得清清楚楚。
“难道真是我的幻觉？可我方才明明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悲伤和凄凉……”
慕白指了指地面上的血：“你感受到的该不会就是他的残念吧。”
苏白：“……”
她闭上眼睛宠幸感知一番，摇摇头笃定道：“不是。”
妖族族长的残念是愤怒，滔天怨怒便是经过了一万年仍能让人很明显的分辨出来。
而那条褐色的龙是凄凉无助。
怎能一样呢？
“你呢？还是无法探知万妖谷的一切吗？”
都进入万妖谷了，以慕白的修为不应该会被其他什么东西阻拦神念啊？
“能探知一些，但万妖谷中心位置，有一片地方的灵魂之力特别浓厚，便是连我也无法穿透重重灵魂之力查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慕白脸色平静，眼底却有凝重的流光划过。
“灵魂的力量堆积在万妖谷？没想到妖界这一趟，算是来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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