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龙蛇杂处
1目昆仑的乐观当然不是盲目自信，否则他也无法年纪轻轻就当上北境7大长老，在他刚刚那1眼扫过在场所有人的时候，便已经发现3双既熟悉，又让他放心的眼睛，其中1双，就是火焰林的牢头，石十1郎。
石十1郎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已经透露出许多1目昆仑急需知道的事实，尽管情势在瞬间变得更加凶险，却也让1目昆仑的心情更加笃定。
情势之所以变得更加凶险，是因为石十1郎既然远离火焰林来到这个地方，就表示火焰林已经出事了；不但已经出事，这件事肯定还是件大事，大到整座火焰林此刻已经再无1人幸存。
因为石十1郎这个牢头的职责，就是坚守在火焰林，盯住每个被关押在火焰林的囚犯，除非火焰林已经空无1人，否则他无论如何都不得擅离职守。
倘若火焰林遭到如此致命的打击，只能有1个原因，那就是他们遇上了西域狼族，否则北境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整座火焰林。
至于火焰林在遇上西域狼族后，若不是因为无法收买火焰林的那些囚犯，愤而将所有人都杀戮殆尽，就是有人在最后时刻，宁可杀光火焰林的所有囚犯，也不让西域狼族有机可趁。
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确认了西域狼族已经正式大举入侵北境，而火焰林也没有任何囚犯被西域狼族收买，虽然前者让整体情势在瞬间变得更加凶险，后者却也让自己松了1口气，至少当初最担心的事并未发生。
只是1目昆仑还是搞不清楚，为什么离开了火焰林的石十1郎，不是立刻去品田部落向自己汇报1切，而是跑来胡子部落潜伏，这可不是自己交代给他的任务。
因为1目昆仑虽然知道战枭在火焰林的任务失败，却不知道中途还有1个北海仙翁已经将任务交付到石十1郎的身上，所以石十1郎目前正在执行1目昆仑意料以外的任务。
1目昆仑唯1能够确认的，是石十1郎既然人在胡子部落，就表示自己不用担心在这里孤立无援，尤其石十1郎是由他亲自挑选出来的火焰林牢头，他对自己的眼光有着绝对的信心。
尤其相较于康亦壮，石十1郎这个帮手肯定要更加得力，无论如何，石十1郎在这1带已经生活了3十几年，不管对黑水部落或是胡子部落都非常熟悉，尤其他混在胡子部落的族人里，根本分辨不出他是哪来的人。
也就是因为有了石十1郎这个自己人，才让1目昆仑转而更加笃定，既然那个躲在暗处的对手想要设个圈套算计自己，自己不妨将计就计，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自己。
被关进囚室之后，1目昆仑难得清静的过了几天1个人独处的悠闲日子，这在他过去的3十几年岁月里，根本是缘木求鱼，毕竟整个北境加诸在他身上的重责大任，就是要对付百年之期的西域狼族，为了这1天，1目昆仑没有1天可以忙里偷闲。
这个可遇而不可求的奢侈愿望，居然在胡子部落阴错阳差的让他给遇上了，虽然1开始还觉得有点心虚不踏实，但是过了两、3天后，他也逐渐品尝出其间的美好。
因为他突然发现，眼前的1切或许都不是偶然发生，从火焰林出事开始，对方就刻意让胡子部落继续发了几天信息来给自己，适时的拖延自己察觉火焰林出事的时间，好精准掌握自己的出发行程。
尤其是哈达大夫的死，是发生在自己从品田部落出发之后，换句话说，这个火灾意外就是为了自己的黑水部落之行而生，他们要在自己前往黑水部落途中，将自己从中拦截。
所以当自己在途中1踏进即将转往黑水部落的方向，就说巧不巧的遇上路经于此的沙漠旅人，他们刻意将哈达大夫不幸罹难的噩耗让自己知道，就是要吸引自己改道前往胡子部落。
设计这个圈套的人，对自己了解甚深，他们知道胡子部落与黑水部落的联系关系，也知道自己在胡子部落的布局都是围绕着哈达大夫，1旦哈达大夫出事，就表示自己在胡子部落的布置遭到破解，如此1来，自己肯定会改变行程，优先转往胡子部落。
当自己决定转往胡子部落的那1刹那，就等于已经落入对方的圈套，不论是在乌图教总坛遇见开喜长老，或是随着开喜长老去到哈达大夫家的地窖，以及接下来开喜长老的遇刺，度夫对自己的指控，甚至最后还使出自杀明志的绝招，这1系列的操作，都是对方精确巧妙地设计。
更让1目昆仑感到惊讶的，是对方料定自己1定会选择自己的死对头靳秋来负责审理此案，因为公明长老对此并未提出任何质疑，好像早就知道自己会做出这样的要求。
至于对方为什么对靳秋审理此案乐观其成?答案很简单，1方面是因为靳秋远在贵由草原，即便他1获知这个消息，就立刻抛下1切大老远的赶到胡子部落，至少也是半个月后的事；若再加上对案情的情搜研判，说不定还得再耗上十天半个月，这么1来，便是足足1个月的时间。
另1方面，对方知道虽然靳秋与自己是多年宿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绝对不会循私报复；尤其他的查案能力1流，肯定能将自己的冤情洗刷干净，最后还自己1个清白。
如此天衣无缝的环环相扣，就是为了要让自己心甘情愿的待在这间牢房，因为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能走出这间牢房，看来对方非常清楚，只要自己不愿意，天皇老子也没法强迫自己留在这里。
不但如此，对方的目的并非是想除掉自己，如果只是想除掉自己，有太多方法可以达到目的，因为自己平常出行就只带着康亦壮那几个侍卫，虽说康亦壮的身手在整个北境来说，是仅次于北境第1高手战枭的存在，即便如此，也敌不过随便几十个弓箭手的漫天箭雨，更别说去对付那些防不胜防的阴毒诡计。
所以对方的目的就是想将自己留在这间牢房，而且是留得越久越好。对方的目的明显是要让自己彻底与外界隔离，若不是让自己在这段时间无法掌控外面的组织行动，就是让自己完全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换句话说，在这段时间里，外头肯定会有重大的事件发生，问题是…，到底是怎样的事件，会需要大费周章的如此瞒着自己?既然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知道，为什么不干脆直接除掉自己，好彻底避免这个麻烦?
即便如此，1目昆仑对这1切仍是成竹在胸，所谓魔高1尺道高1丈，1目昆仑就是因为有恃无恐，才会欣然接受待在这间牢房的条件，他有把握即便自己在这里蹲上1个月，仍能对外头的1切了如指掌，甚至能掌握外头所发生的1切。
因为他知道在人群中那3双熟悉的眼睛里，有1个人今晚1定会排除万难的来找自己，因为经过了3天的观察，他绝对能找到牢房看守的漏洞，毕竟就连自己这个蹲在牢房里的囚犯都已经发现了，更何况是当了十几年牢头的他。
“大长老，是我，石十1郎。”1个熟悉又毫不意外的声音，这时从牢房上的天窗传了进来。
“以后开口说话就行了，不用自报姓名，我知道你是谁。”1目昆仑提醒着石十1郎，毕竟此刻人在险境，石十1郎就着么4无忌惮的说着自己的名字，未免也太过大意。
“是!我会注意!大长老在这里面有什么需要我张罗的?”石十1郎问着。
“你先说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1目昆仑虽然已经推断出火焰林可能发生了什么事，还是需要石十1郎这个当事人的确认。
“我来这里，是因为受了北海仙翁的嘱托…。”石十1郎于是将那天在火焰林发生的1切经过，都说与1目昆仑知道。
“北海仙翁…，4个1百多岁的老人…，原来他们几个这些年是躲在火焰林里…。”1目昆仑听完石十1郎的叙述，1边沉思，1边喃喃自语的说着北海仙翁这几个字。
“大长老，难道镇山之宝这4个人，不是你这边的安排?”石十1郎听着1目昆仑的喃喃自语，疑惑的问着。
“这几个人在火焰林待了上百年之久，他们进去的时候，我都还没出世呢，怎么可能是我安排他们待在那里的!”1目昆仑回复着石十1郎。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1点，还1直以为这些都是大长老的安排。这么说来，难道是以前的北境长老安排他们潜伏在火焰林的?”石十1郎好奇地问着。
“如果是由之前的北境长老所安排，这么重要的事，不会没人交代给我，更何况火焰林这个地方1向是由我来负责，没有理由我对此1无所知，唯1的可能就是…。”1目昆仑这会又再度陷入沉思。
“是什么?”石十1郎听到原来北海仙翁这些人不是由1目昆仑所安排，急忙追问着1目昆仑，就怕自己私下接受了北海仙翁的嘱咐，会不会犯了什么禁忌。
“唯1的可能，只能是奥万大。只有奥万大有这样的能力，也只有奥万大有这样的动机，原来奥万大打的是这样的算盘…。”1目昆仑恍然大悟的说着。
“奥万大…，那接下来怎么办?我是继续遵照北海仙翁的交代办事，还是回到大长老这边?”石十1郎始终是1目昆仑的人，他之所以接受北海仙翁的嘱咐，是因为他以为北海仙翁也是1目昆仑的人，现在既然知道1目昆仑是1目昆仑，北海仙翁是北海仙翁，自然得重新回到原来的正轨。
“不!既然你已经接受了北海仙翁的嘱托，自然就得负责任的信守承诺，更何况这是他们几个老人家加起来好几百年的心血。
当初我交付给你的任务，是火焰林的牢头，既然现在火焰林已经不复存在，你也算是功成身退，从现在起，你就算是奥万大的人。”1目昆仑对石十1郎解释着。
“这…，这意思是以后我跟大长老就再没关系了?但是我压根就不认识什么奥万大?而且北海仙翁他们几个也都死在火焰林了，以后我到底该听谁的?
更何况如果接下来我所做的事，会与大长老这边出现冲突，到时候该怎么办?”石十1郎未雨绸缪的说着。
“你放心，我既然知道你在做些什么，自然就会避免让冲突发生；更何况不管是奥万大或是我这边，双方都有着共同的目的，那就是对付西域狼族，除了各自的作法不同外，基本上是殊途同归。
从现在开始，你在奥万大那边所做的事，就不要让我知道了，否则会给你带来麻烦…。”1目昆仑提醒着石十1郎。
“为什么?既然大家的目的都是1样，为什么还要去分彼此?”石十1郎不解的问着。
“唉，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更何况是北境这么大的地方，这里有那么多的部落，那么多的人，自然会有不同的想法，不同的利益，不同的恩怨，那都再平常不过。
你现在既然接受了奥万大的托付，就把该做的事做好，不用担心这会对我造成影响。
更何况你就算不再帮我做事，也不代表我们从此就是仇人或是陌生人，1样还是朋友，1样可以互相帮忙，不是吗?”1目昆仑1边安抚着石十1郎，1边提醒着自己需要他的帮忙。
“那是当然，大长老不但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老师，更是我尊重的前辈。
大长老，需不需要我想办法将你从牢里救出?我对胡子部落的上上下下都很熟，要帮你逃离这里，1点都不是问题。”石十1郎诚恳的对1目昆仑说着。
“逃离这里?那不就是畏罪潜逃?这种事我可不干，反正靳秋很快就会来将我弄出去。”1目昆仑淡定的说着。
“我就知道大长老肯定是无辜的，那个度夫压根就与开喜长老没有任何关系，突然间冒出头来帮开喜长老强出头，尤其还自杀以明其志，当时许多人都看得莫名其妙。
尤其是那个公明长老，他1向跟开喜长老就不对盘，怎么可能会为了开喜长老的死跟大长老杠上?我以为他们1定是串通起来要算计大长老。”石十1郎为1目昆仑打抱不平。
“你说，既然连你这么1个来自黑水部落的外人，都能将这1切看得清清楚楚，安亚头目身为胡子部落的首领，能不知道这1切吗?”1目昆仑试着从石十1郎这边打听点信息。
“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听说几个长老每次在开会的时候，经常是各怀鬼胎的吵翻了天，安亚头目身为当事人，他对这些事那是再清楚不过。
再说这个度夫，他在胡子部落1向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除了仗势欺人，就从没见他做过什么好事；我敢跟大长老打赌，即便是他1刀子扎进自己的心窝，安亚头目也不会相信他讲的任何1句话。”石十1郎叙述着公明长老与度夫过去的事。
“是吗?如果安亚头目不会相信度夫所讲的话，为什么我现在会待在这个地方?”1目昆仑反问着石十1郎。
“那是…，还不是大长老自己心甘情愿的待在这里…。”石十1郎1时也搞不清楚状况。
“帮我个忙，暗中帮我打听1下，这件事背后的主谋到底是谁?我的意思是说，到底是哪个人想方设法的要将我弄进来这里?”1目昆仑让石十1郎去帮忙打听这事。
“这没问题，但是…。”石十1郎原本正1口答应着，突然又觉得事有蹊翘。
“怎么了?”1目昆仑听出石十1郎语气中的迟疑，于是开口问着。
“大长老的意思是说开喜长老这件凶案，是有人在背后设局，目的就是要让大长老关进这牢里?”石十1郎疑惑的问着。
“没错，更明白的说，不管是死掉的开喜长老及度夫，或是还活着的公明长老及安亚头目，他们背后肯定有个人在操纵1切，我需要你不动声色的探听出这个人的来历。”1目昆仑交代着石十1郎。
“这没问题，但是…，我要怎么去做这件事?”在此之前，石十1郎不过就是个单纯的狱卒，几时遇过这么复杂的事，就算是北海仙翁交代给他的任务，实际上也都是古泽在掌握全局，从来都不需要他动脑筋去想任何事。
“不急，你只要暗中帮我观察安亚头目与公明长老最近到底都在跟哪些人偷偷接触，我指的是私地下不欲人知的偷偷接触，尤其是跟他们两个都有接触的人，我只需要你帮我打听这件事就行了。”1目昆仑交代着他需要石十1郎帮忙的事。
“没问题，胡子部落就是个小地方，如果他们曾经跟任何人接触，我1定能打听得到。”石十1郎胸有成足的说着。
“记得1切小心，如果真打听不到就算了，尤其你现在还另外身负重责，千万要小心自己的安全。”1目昆仑嘱咐着石十1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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