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有意无意的话

“这个风声肯定是你给蜀山的。你怎么就那么的无聊。”

“无聊吗？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最近东陆被封锁了特别是帝都。”君洛离说了一句，顾以安却是一脸怀疑看着他。“有九重山的人，也有蜀山的人，更加有其他的势力。想要求见龙霄剑真面目的人可真是络绎不绝。”君洛离倒是像在说着笑话给顾以安听，而顾以安却没有听进去。

顾以安从君洛离的怀中出来之后便前往书阁，而顾之安跟梦魇的谈话也接近尾声了，顾以安走过来发出来的动静被顾之安听见了，梦魇立刻化成系在顾之安腰间上的一块黑玉佩挂着。顾以安也不容易看出来梦魇的存在。

“啊姐来了。”顾之安拿出一本书翻阅了一半，坐在角落里出声。

“之安怎么会坐在这处。虽是下午，但是在角落里看书过于伤眼睛了。”顾以安快步走来，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关切问着。“坐在窗边看书不好吗？”

“之安喜欢清静，外面树上的蝉鸣声太响，会扰了之安的心绪。”顾之安淡淡笑着回应着顾以安的疑惑。“何况总不能麻烦蓝衣为我捕蝉吧。”

“也对啊。捕蝉也挺烦的。”

顾以安也在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出来，她也跟着顾之安靠在墙角边上席地而坐，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将书平放在地上，另外一只空出来的手则去翻阅书。梦魇看到顾之安一脸的惊讶，大人还留在她的身边吗？她可是个不好招惹的角色，是君洛离内定的夫人。顾之安并不知道梦魇此刻的心思是什么。顾之安跟顾以安很安静的坐在书阁之中坐了一下午，直到紫衣过来书阁喊吃饭了。

可顾以安刚坐下准备用晚膳，平景帝便差遣了凌公公过来喊顾以安过去，凌公公的到来实在是出乎顾以安的意料，顾以安同意跟着凌公公过去。

“殿下宫中多了这么些人，怕是不妥当。”凌公公看到宫中的人，有些为顾以安担忧着。“君公子入住在殿下宫中，传出去怕是会招惹到宗室的怨言。”

“宗室他们不过只是在眼红清承跟君公子私下交好罢了。”顾以安自然回答着凌公公的关心。“我也与君公子认识了好多年。”

“人言可畏，殿下还是要注意一下。关于云氏的颜面。殿下被陛下封为储君了，有些事情之上还是别过于儿戏。”凌公公还是没有说得特别清楚，他以为顾以安没有听明白自己言外之意。

“凌公公跟在皇叔身边多久了？”顾以安突然来了这么一问，凌公公有些招架不住她的问题了。“又了解皇叔多少，以前九哥哥住在这清风殿中性子又是如何？”

“已有二十多载。陛下的性子奴才也不好多说，而世子爷起初性子也是十分温和，只是出了大公子的事情之后才会变了性子。若是当年大公子还在的话，现在算算也已经为楚王府开枝散叶了吧。”凌公公有些话多余了。“是奴才多嘴了。”

“没有。凌公公这话很有道理，若是当年楚王府没有落到那步田地，恐怕九哥哥也不会成为世子。”

顾以安看着这深宫红墙的凄凉，多少人不知深宫中的苦楚，却想要挤进来，有些甚至是头破血流还不甘心在宫外游荡着。多少百姓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入宫成为平景帝的妃子，多少大臣希望送自己嫡出女儿入宫为自己谋取好前程，博得平景帝的好感，在宫中当差也是被平民百姓羡慕不已的。那些通过科举入朝的书生起初又有着满腔热血，最后却被琐事困扰着，被仕途磨平了最初的棱角。凌公公看着顾以安面露苦色，便知道自己说了很大的错话，不应该在殿下面前提起楚王府的事情，本意是想给殿下提个醒，可不知为何那份担忧却脱口而出，也不知道殿下能否听进去自己真正的意思。

“一入宫门深似海，宫外的人羡慕宫中的人，而宫中的人却羡慕着宫外的人。还请殿下能想得够透彻。”

“多谢凌公公提醒着清承。”顾以安回报着他笑若，并没有做出任何贿赂的举动来。“清承打小就在宫外长大，宫中的很多规矩清承还不明白，还望凌公公能在日后多为清承指明这宫中之路。”

“殿下客气了，还望殿下切勿忘了不要与陛下生疏关系。陛下他的心思殿下也是明白的，这宫中明白之人太多，可都是些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殿下平日里的举动会引起很大的注意。”凌公公像是想起些什么，絮絮叨叨跟顾以安说道着。“陛下这么多年在宫中日子都过得挺苦的，表面上风光锦衣玉食过着，可谁又能明白陛下的难过。世子爷本是陛下的寄托，可现在陛下却将世子爷打入天牢之中，陛下他也痛心难过啊，不比世子爷少半分。”

“凌公公若是清承没有回来，皇叔他能坚持多久？”顾以安挑开话题问着，凌公公也是个聪明人，既然他能够在自己面前说这些听起来没有任何危险话，实则是不少的试探之时，顾以安便明白他这是有意在向着自己传递着一些消息。

“世子爷弱冠之年过后没几年吧。”凌公公也说出自己的担忧。“这几年陛下身子亏损的很厉害，宫中那些御医都找不出任何好的法子来。”

凌公公好像是知道些什么事情，但是在这宫中他却不敢轻易说出口，相反是很婉转的在表达着他知道些顾以安不知道的事情，他希望顾以安能够主动去破解这深宫之中围绕着的谜团，而非是通过别人的嘴巴知道有些被掩盖在深处的真相。

“所以皇叔这次是传清承过去把脉吗？”

“陛下想跟殿下培养叔侄之间的关系。现在宫中陛下信得过的也只有殿下了。世子爷他现在又不在陛下身边。”

顾以安跟凌公公到平景帝所住的宫中之后，凌公公便退了出去，顾以安看到平景帝很乖巧喊了一句皇叔。

“坐吧，也不知道今天御膳房所做的吃食是否符合清承胃口。”平景帝温和说着，顾以安只感觉现在的平景帝不具备任何的杀伤力，反而是柔弱的很，可能比普通人家的姑娘还要身子弱上几分。

“多谢皇叔特意吩咐御膳房给清承准备吃食。”

顾以安很客套的回答着，可说话的语气中还是夹杂着些生疏，她压根就对平景帝亲近不起来，她总觉得平景帝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简单，总觉得现在的他是带着面具在人前伪装着自己，不是真正性子的他。平景帝也听出顾以安的有意无意的生疏，也就只是笑笑过去了，也没有拆穿她的不妥当。

“我们两叔侄已经很久没有认真坐下来谈谈了。这几日身子可还舒坦些。”平景帝关心问着。

“感染了风寒还是有些不舒服。”顾以安拿风寒当做自己的借口，因为顾以安衣物都是经过紫衣的手，就算是平景帝想要查她癸水之日是什么时候，恐怕也很难查到。他想试探现在的她是不是来癸水之日的。

“宫中御医对于风寒还是能有些把握的。”平景帝随口说了一声。

“医者不自医，以前跟着师傅时，师傅也留下了些方子，清承按照方子抓药便好了。不需要麻烦宫中御医，他们还要研究皇叔的病情呢。”

顾以安这算是很明显的拒绝平景帝，平景帝也不能装作自己听不懂，也只好作罢这份心思。原本可以派御医过去试探把她的脉象，却不料她找了这么多的借口给推掉了。平景帝看她的眼神也多了份耐人寻味。顾以安夹着自己面前的菜，平景帝细嚼慢咽的用膳。气氛一下子淡了下来，场面一下子静了很多。顾以安很老实在用膳。

等晚膳用过之后，顾以安提出要给平景帝把把脉象，平景帝自然没有拒绝掉，命人火速撤掉桌上的膳食。顾以安给平景帝把脉时脸上却是没有太多的表情显露出来，平景帝的脉象并没有那么的好，顾以安也没有说出来，相反只是给他扎了好几针。

“皇叔这几日还是早些歇息，劳累身子会垮掉。”她并没有提及到脉象是如何，平景帝也没有问。

“时候不早你回宫吧，朕还有些奏折未看。”平景帝见她这般便开口让她离开了。

“那清承告退。皇叔的膳食还是需要多多注意。”

顾以安走后凌公公紧接着走了进来，顾以安没有错过凌公公的眼神。

“你觉得云清承是什么样子的性子。”平景帝第一句话便是这个，凌公公听见他的问题，眼底里出现了震惊，殿下是做了什么事情让陛下不喜了吗？

“陛下这才几日，奴才没有与殿下私下相处过太久，只能从殿下的言语之中感觉到殿下其实挺关心陛下跟世子爷的，世子爷的处境恐怕是殿下现在最为担忧的。殿下是那种不爱争的性子，若是让奴才说些多的，奴才嘴笨说不了什么甜话，怕是说不出来任何的话了。”凌公公一本正经回答着平景帝问题，可平景帝却也同样觉得顾以安没有那么的简单。

“云清承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挽救顾家运作的是她，能与张家搭上线的也是她，顾风忠君也爱子。”平景帝突然扯上顾风，这让凌公公察觉到他可能要出手，可能会对顾风做些什么事情来，可他却不能出言制止，看样子只能想办法通知顾风早些做准备。“可就是他的爱让清承与我疏远了，顾风这人虽好，可还是有不好之处的。”

“顾将军为了陛下出生入死镇守在楚西那几年也是挺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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