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渡气
镇南王府是第二日早上收到消息，褚勉直奔主院，脸上掩藏不住的喜色。
“母亲，三哥说，那废物很可能是摔死在悬崖下了，看来这次世子位真的要空出来了。”
自打知道褚卫遭遇杀手失踪后，镇南王妃每日心情都很愉悦，特别是今日，简直是身心通畅。
她千盼万盼褚卫暴病身亡，结果更惨，他很可能死无全尸。
等了近二十年，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她怎么能不高兴？
褚勉走到镇南王妃身后，伸手给她捏肩，笑吟吟打探道：“那父亲和母亲心中可有人选？”
大哥非父亲亲生，自然是无缘世子位。
但他上面还有个亲哥，不知道父亲母亲是否会偏心。
镇南王妃微怔，她一直想着等褚卫死了再考虑这个问题，以前觉得还有好几年，得过且过，而且两个儿子虽偶尔会拌拌嘴，但兄友弟恭，她也就没有把这个问题摆在明面上。
如今偷懒得来了苦果，逃避的问题一下子怼到面前来，还真是不好给出答案。
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
褚勉见母亲犹豫了，心中松了口气。
可见母亲并没有想按顺延方式来选继承人，那他作为老幺还是很有机会的。
他拍着胸腹道：“母亲，我拳脚才学不比三哥差，希望母亲和父亲不要因为长次顺序而略过我，我也希望能有和三哥光明正大竞争的机会！”
如果能选择，谁会想当次子呢？
其实镇南王妃心里很清楚，小儿子的才学能力皆在三儿子之上，他有这样的斗志，她感到很是欣慰。如果他不争不抢，作为母亲也会心软，想为他搏一个机会。
褚旭因为抓阄在秋平山找了好几日，但这人向来没耐心，加上褚卫生还可能性极低，他更不想待在山上吹冷风，留下人手就立即驾马回府。
管家告知镇南王上早朝还未归，他直接找上镇南王妃。
他坐下来连饮了两杯茶后，气还没喘匀，就迫不及待问道：“母亲，那废物已经成不了咱们的阻碍了，你和父亲商量过没，我什么时候可以继承世子位了？”
他想得很美好，大哥没有继承权，褚卫又死了，那按照嫡次沿袭，怎么也是轮到他来。
可当他放慢速度饮下第三杯茶水，却没得到母亲的表态。
他抬眉，便对上母亲犹犹豫豫又不敢直视他的神色，他想到什么，瞬间就被点炸了。
“你们不会是想把世子位传给四弟吧？哪有兄长在还越过兄长的道理！”
镇南王妃忙拉住他解释道：“没这回事，就是觉得你俩都很优秀，选谁都于心不忍，故而想让你们公平竞争。”
这解释还不如不要解释，直接表明了母亲压根就没有想过直接把世子位传给他。
褚旭脸沉下来：“说来说去，还是要给四弟一个机会，这哪里是公平，分明是对我不公平！您若不改变主意，我就找父亲说理去！”
说完这话，他气冲冲地走了。
镇南王妃站起身在屋里打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我这该怎么办啊怎么办！”
身旁妈妈叹道：“主子，你这样什么都要顾，很可能哪边都顾不好，搞不好兄弟阋墙，局面更不好收拾。”
镇南王妃理智上明白，可情感上难以面对，她摊开手，一边是手心，一边是手背，这让她怎么选啊！
褚旭身材魁梧，英勇无畏，这跟镇南王很像。
褚勉心思缜密，学识过人，性格方面更像她。
她怕选这个伤害那个，选那个伤害这个。
此时，她不由又怨上褚卫，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死了，要死怎么不死晚点，好歹给她时间做出抉择来。
水潭下。
褚卫不知外面多少人盼着他死，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无关紧要的人，他向来不放在心上。
但眼下，他若是不专心，很快就要如了那些人的意。
潭底幽深，褚卫往下潜了好几丈远，可见度不足一丈远，又带着金安宁，他动作受到极大限制，想游快点，怕金安宁跟不上，游慢点又怕她撑不住，只能尽可能让她配合自己的进度。
他记性很好，沿着之前探索过的方向，慢慢游去。
金安宁在现世才刚报了个游泳班，还没游过两次，就被带到这里来，四肢还未被驯服协调，倒是正正经经学了一节憋气。
但这里一潜就十几米，越往下，水压越强，胸腔里的氧气快要消耗殆尽，她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如果说很快就要到安全地带，她尚且还能忍一忍，可这潜行才刚开始，她顿感绝望。
什么生机危机，她马上就要死翘翘了。
褚卫感觉到金安宁那头的沉重，当即转过身，便见她那张俏脸红如酱色，眼睛瞪得很大，显然憋得很难受。
他顿时急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手指感觉到一股吸力。
喜色刚漫上心头，金安宁那边终于撑不住，吐出个大大水泡，人就剧烈挣扎起来。
褚卫顿时扯住她手臂往怀里一拉，可溺水之人近乎失去理智，分不清楚对方的好意，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
褚卫顾不上许多，强势将人禁锢主住，低头压下去，唇对唇，慢慢渡气过去。
他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金安宁的脸，见她从酱紫色慢慢恢复到正常脸色，他仍不敢放松。
金安宁迷迷糊糊，感觉贴着自己唇瓣的东西软软滑滑的，是鱼还是海草？
可对方带着温度，轻轻地，像是给她吹仙气般，浑浑噩噩的脑袋逐渐变得清明。
就在她睁眼前，褚卫离开她的唇，迅速往暗涌游去。
金安宁只来得及看清，幽暗潭光中，他耳后红红的，像是桔红糕上的那片薄薄的粉红。
下一秒，两人就被暗涌卷进去。
褚卫转身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拥进怀里，无论吸力多大，他绝不会放开她。
金安宁紧紧攀附在他胸膛上，视线黑暗，整个人随着水流旋转逐渐失去意识。
她们是会成功脱困，还是葬身在这潭底喂鱼，很快就会知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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