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朋友
只靠看的话，米兰也只能了解个大概，她答应等猎人考试结束后，再对设备进行深入地研究。这是作为人类绝对不可以越过的底线，虽然其实作为科学家，米兰可以理解那种对未知疯狂寻求的心情。说到底，猎人也不都是好人，米兰也知道猎人协会是想利用她，只是自己作为学者不愿意让这种触犯底线的“科学”再伤害其他的人。科学毕竟是为了人类而存在的啊。
最后一场考试在猎人协会包下的一间饭店里。其实考试还是很宽松的，最后只有一个人被淘汰。很多人都在疑惑米兰为何会在最底层（最底层的机会最多），但只有米兰知道，这样才能保证她的对手是雷欧力欧啊。不过对她来说，这局如果输了，后面的比赛基本可以弃权了。
第一场是小杰和半藏的比赛。米兰觉得只有“惨不忍睹”这四个字可以形容。
看着小杰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米兰的心情很难受，这场考试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而她竟然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场强者对弱者的单方面地虐待吗？
她觉得自己若是再默不作声，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然而若是干涉了，对小杰而言是否也是一种侮辱呢？米兰握紧了双拳，屏住呼吸看着这个满脸是血的孩子却依旧坚毅而澄澈的眼神。
好在半藏终究还是个心软的人，面对这样坚韧不屈的孩子，最终还是放弃了。
第二场就是她和雷欧力欧的比赛了。大家心中至今还对上一场比赛心有余悸，所以认真地看着场上的两人。只不过大家都低估了米兰的手段以及厚脸皮，这场对决和上场画风差别太大，以至于众人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看喜剧表演。
“别动。”
雷欧力欧哭丧着脸僵着身子。
“你认不认输？”米兰一只手抵着雷欧力欧。
“我……”
“再不认输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哦！”
“我…认输！”
现场除了伊路米以外，所有人都忍俊不禁，奇犽最夸张，已经在地上笑得打滚了。
事情从头开始说起。
其实雷欧力欧的体术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在一群武力爆表的人群中显得普通了些。以米兰的体术要是想和雷欧力欧对抗结局基本是被打的落花流水的命运。所以我们厚颜无耻的米兰小姑娘决定采取一些卑劣的战术。
“猎人是我梦寐以求的职业，虽然我很不想，但就算对手是女人或是小孩。我都是不会手软的。”雷欧力欧看着米兰拉了拉脖子上的领带，道，“所以你还是认输吧。”
米兰笑了笑，道：“如果要是冒犯了，我先在这里道个歉。比赛结束我们还是朋友。”
雷欧力欧微微蹙眉，还没想通什么叫做“冒犯了”，米兰已经空间转移到了雷欧力欧的身后。
经过前几天的研究，米兰对空间能力的控制更加成熟了，念力也增强了不少。尼特罗看到这里欣慰笑着。
到这里，众人还在赞叹米兰的速度，觉得下一瞬间，就应该是背后一拳，或是一记手刀，但是米兰做了一件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雷欧力欧只觉得身体一凉，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身上的衣服已经到了米兰的手上。这个小姑娘拎着衣服，还一脸嫌弃地样子让他有点恼羞成怒，大声咆哮着：“喂！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不要脸脱人衣服啊！”
本来就不情不愿拿着梅干菜一般西装的米兰，闻言不高兴了，随手将衣服一丢，道：“你认输，我就不脱了！”
“你！”雷欧力欧感觉自己的暴脾气都被激出来了，直接冲上来，对着米兰就是一拳。米兰又是一个移动，抓着雷欧力欧裤子的皮带，念力发动。
尼特罗闭了闭眼睛，这小姑娘平日里挺让人刮目相看的，怎么每次关键时刻都让人哭笑不得呢。
“噗，竟然是粉红斑点内裤！”没有了皮带支撑的西裤掉了下来。
好闷骚的颜色。看不出来啊。
“你确定还要继续吗？”米兰笑眯眯地挥舞着手上的皮带，转了两圈，突然觉着这个情形怎么那么像SM店里的女王呢？想到这里，她觉得这皮带有些烫手，赶紧丢掉，拍拍胸。自己才没有变态，嗯，绝对没有。
“我一点也不想拿男人的内裤。”米兰再次到雷欧力欧身后的时候，雷欧力欧觉得背后冷汗直冒，本来觉得这个女孩很弱，却没想到实力强劲到这个地步。
他还不至于愚蠢到这个地步，就算米兰没有以这个当作威胁，他也明白自己或许连她的汗毛也碰不着。
当米兰从场上下来的时候，奇犽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跳起来，对米兰说：“哈哈哈，这是我参加猎人比赛以来最有趣的事情了。”而最难忘的是上一场小杰的比赛，奇犽默默补充。
米兰干笑着，走到伊路米身边的时候感到一股熟悉的杀气，米兰有些疑惑地抬头，见到的依旧是那张颇具喜剧色彩的钉子头。错觉吧，米兰心想。
第三场是酷拉皮卡与西索的战役，米兰觉得这场战役和小杰那场一样惨烈，西索玩世不恭的表情尤其刺眼，然后就像他玩够了一样，突然蹲下对着倒地不起的酷拉皮卡说了一句话，便认输了。
接下去半藏对爆酷儿的比赛，依旧简单暴力，但这次爆酷儿马上就认输了，然后奇犽对爆酷儿，这孩子竟然打都没打，只说了句无聊就认输了。
可是他没想到下一场比赛让他追悔莫及。
米兰屏息看着伊路米和奇犽的对峙，心里想着这个弟控会不会直接认输让奇犽赢啊，但伊路米不仅没有这么做，后面他说的话让米兰很久以后依旧难以释怀。
奇犽一直对这个被米兰宣称是亲戚的钉子怪人敬而远之。他总觉得他的身上散发着让自己恶心而恐惧的气场，就如同他那个扭曲可怕的大哥一样。当看到对方开始拆脸上钉子的时候，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与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直到见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他的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一步也挪动不了。
“哟，奇犽。”伊路米用着他一如既往平淡地语调打着招呼。
“大、大哥。”奇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冷汗从额角滑下。
米兰觉得有些奇怪，这对兄弟，似乎并不像她想的那么和睦。
“你不适合当猎人。”
“你是一个没有人性的黑暗傀儡。”
“你天生就是职业杀手。”
“你唯一的快乐就是看到别人被杀死的那一刻。”
米兰愣愣地听着伊路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言，想不明白为何他会说出这么过分的话语，突然觉得自己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么了解他以及他的家庭。
“你根本就没有想要的东西，也不懂自己想要什么。”
奇犽被这些无情的语句刺痛，大声地反驳：“有。我想和小杰、还有米兰成为朋友。像普通人一样交朋友，像普通人一样玩。”听到这里，米兰心中泛起酸楚，为这个孩子卑微的愿望，也为这份难能可贵的友情，难道他还不清楚他们早就是朋友了啊。
“朋友啊。”伊路米的语调微微上扬了一些，“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有朋友。”
“说到底，杀手怎么会有朋友呢。对你来说，人类只有可以杀与不可以杀两种罢了。”
米兰握紧了双拳，深呼吸了一口气，直到脸上觉得有一阵湿意，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不知道这眼泪是为奇犽，还是为自己。其实自己早就知道的不是吗？她与伊路米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天真到将他当成了朋友呢？
“就像是养狗一样，一开始会觉得有兴趣，但是时间长了就会嫌烦了吧。”
后面的话，米兰已经听不下去了，雷欧力欧倒是在一旁为奇犽打抱不平，想要冲出去却被米兰制止了。伊路米因为被这里的骚乱打断看了过来，米兰正好对上了那双无神的大眼，心里一慌，赶紧抹了一把脸，把头别了过去。
奇犽认输了，这并没有花多少时间。
这是可以预见的事情，只是后面事态的发展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最后一战，奇犽对雷欧力欧。
米兰察觉到奇犽的神色自上一场比赛后就有些不对，感觉真的如同伊路米所说的黑暗人偶一般机械地舞动着，眼底透露出的唯有嗜血的杀意。
比赛刚宣布开始，奇犽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扑向雷欧力欧，米兰大呼不妙，连忙发动了空间机器，抱住奇犽转移到了场地的角落。
可是奇犽的杀意并没有消散，反而转嫁到了米兰的身上，米兰一时不备被刺伤了肩膀，她迅速地给自己的手加上了坚然后给了奇犽一记手刀。
米兰即使用上了念，对于揍敌客家从小训练出来的杀手来说也只是稍微重一些的打击而已，奇犽并没有晕，但是被米兰这一下打得渐渐清醒起来。
奇犽茫然地盯着自己还沾满鲜血的右手，然后看见了衣衫已经被染红的米兰，微微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反倒是垂下了头。
“对不起。”
奇犽没有想到，首先道歉的竟然是米兰。
米兰苦笑道：“其实最开始我就知道，集塔拉苦是你的大哥。”
奇犽看着米兰还残留着泪痕的脸颊半晌，然后突然扭过头，对裁判说：“我认输。”
“奇犽。”雷欧力欧对方才的事情还没有缓过神，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嚷嚷道，“这局不算。裁判，这局有外人干预，应该不作数吧。”
最后尼特罗又重新给他们开了一局比赛，但奇犽依旧是坚持认输，最后还是雷欧力欧不战而胜。
奇犽刚出门的时候，米兰拉住了他，虽然肩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这份疼痛反而让她头脑更清楚了一些。
“奇犽，其实伊路米是个好哥哥。”
闻言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只有伊路米因为这句话，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西索则一脸兴味。
“我和他相处了这么久是知道的。”回想起方才，她心里依旧很酸涩，有些哽咽，有些自我说服似地说道，“他很重视你们之间的兄弟关系。他说那些是认为这对你的发展有好处，只是他弄错了方向。我希望你……不要讨厌他。”那自己之于他又是如何呢，只是认为她还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吗，米兰有些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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