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甘州援军
原本还兴致勃勃，疯狂朝着大明军队堑壕冲锋的帖木儿帝国军队被迫鸣金收兵。
他们也是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一种情况，突破层层阻碍，还是难以夺取第一条堑壕。
“这些卑鄙的明军，竟然在堑壕中埋伏我们，真是可恶啊！”
退回来后，一些帖木儿帝国的士兵了解到情况，不免破口大骂。
当然，还有一些则是心中充满庆幸。刚才，他们就是后续的冲锋部队，按照这个描述，他们冲上去大概率也会是死路一条。
得亏是有人给他们趟雷，不然怎么会有活命的机会呢？
前线进攻的消息，立刻就送到后方帖木儿帝国元帅的手中。
“继续进攻！人力有尽，壕沟中的明军固然占据主场的优势，但是只要冲进去的士兵足够多，稳住一块地域，就能不断扩大优势。因为一点小小的损失就放弃，没有攻城炮，就不会攻城吗？”
元帅直接下达继续进攻的命令。
在以前，没有攻城炮的时候，火炮不能直接摧毁城墙的防护，士兵都是直接朝着城墙上冲，还有专门的先登营士兵。
不过，自从帖木儿帝国重新建立后，火炮被不断重视，没有多少城墙能挡得住巨炮的轰击，击碎城墙后，直接就冲杀进去，成为主要的战争模式。
相比之下，原有的攀爬城墙，艰难攻城反而还不多见。
不多时，元帅的命令就送到前线。
既然最高统帅都不在乎士兵的损失，将领们自然是不敢说什么。
只能重新组织部队，再一次朝着堑壕的方向发起猛烈进攻。
“这些家伙是真不长记性啊！难道是又跑过来送死吗？”
第一条堑壕中的明军士兵，嬉笑着说道。
刚才，凭借着地形优势，以及同伴的配合，硬生生斩杀十多名敌军士兵。
如此大的优势，多少有些膨胀。
“不可掉以轻心，这一次他们应该是要动真格了。若实在挡不住，立刻请求后方支援，或者放弃防线，退守后方。”
第一条堑壕的指挥官立刻对其他士兵下达命令。
“千户大人，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守住防线。”
有百户小声提醒一句。
“这是将军的命令。”
千户厉声回应。
说完，又平和的解释一句。
“从甘州出发的军团，不日就会抵达这里，我们还不到拼命的时候，留有有用之身，为后续的反攻做好准备。”
援军即将抵达！
这样一则消息，无疑是一阵强心剂。
众人一直没有获知到后方的消息，援军什么时候过来，以及援军的数量，需要坚持多长时间……全部都是一无所知，但依旧无法动摇他们的士气。
在防线的后方，就有他们的亲人和儿女，不能后退。
不过，就算是这样，死亡的恐惧还是有的。
能有支援赶过来，自然是能为他们的信心增添一把烈火。
“开炮~支援前面的兄弟！”
后方堑壕中，火炮直接就朝着冲锋过来的帖木儿帝国军队打去。
“还击，给我还击！”
帖木儿帝国的火炮丝毫不落后，朝着大明军队就开始猛烈开火。
火炮这东西，不能仰射，有专门的阵地摆放。
在火炮周围，有诸多堑壕，以及装满沙土的袋子堆砌的防线。
沙土袋子，抵挡炮火的冲击，还是有不小的效果。
并且，弄起来比较简单，方便轻松，还相当好用。
明军的火炮阵地，绝对是帖木儿帝国重点进攻的方向。
可想要突破层层阻隔，最后杀到火炮阵地，无疑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
一些帖木儿帝国的士兵盯着炮火，再一次冲入堑壕中，与其中被炮火压制而不敢冒头的明军士兵厮杀起来。
后续的帖木儿帝国士兵知晓堑壕中的情况，却还是飞速朝着里面补充。
起初，明军士兵能占据不小的优势。
明军在堑壕中占据主场，并且数量还比帖木儿帝国士兵多。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样一种优势被不断抹平。
明军士兵，终究不是机器人，不断的厮杀带来的体力消耗非常严重。
帖木儿帝国士兵却好似根本就杀不光一样，不断有士兵补充进来，与明军士兵进行厮杀。
就这样，明军士兵开始出现一些伤亡，一些地段被帖木儿帝国士兵掌握。
“杀~将丢失的防线给我夺回来。”
堑壕中的明军百户，立刻就组织手下士兵，针对出击将丢失的防线夺取回来，避免帖木儿帝国士兵不断添油扩大优势。
一天时间，转瞬即逝。
各处防线，明军和帖木儿帝国士兵损失惨重。
这样的残酷搏杀，占据人数劣势的明军，还是非常吃亏。
帖木儿帝国士兵能不断调整军队，让一部分士兵休息，一部分士兵进攻，这样不断轮换。
而持久的进攻，完全就不给明军换防的空隙。
好在，抽调后面几条堑壕的明军顶上，才避免第一天就被帖木儿帝国军队夺走第一条堑壕。
夜幕降临，双方暂时休战。
帖木儿帝国军队难以继续组织大规模的进攻，他们的士兵可不是什么狗大户，很多士兵营养不均衡，夜间视力存在极大的问题。
这个时代，很少有国家能跟大明一样，不缺少粮食。
能吃饱就是难能可贵的事情，至于说吃的多么好，绝对是一种奢望。
“今天，我们的损失很大，有差不多三千士兵受伤，战死士兵竟有两百多人。这还是我们得陛下庇护的结果，没有那些仙液，我们的损失会更大。若是帖木儿帝国继续这样进攻，我们恐怕撑不过一个月。”
统计战损后的副将，有些愁眉苦脸的朝着明军指挥将领汇报。
受伤的士兵，就是几乎丧失战斗力，不能立刻再一次登上战场。
当然，明军的标准不一样，一些士兵是手臂或者大腿挨刀，极大影响战斗力。
这种情况，就会被送到后方进行养伤。
只要对战斗力有比较大的影响，基本都不会继续留着，赶紧送到后方，进行更为精细的治疗和恢复。
士兵的恢复能力很强，就算是一刀砍到骨头，皮肉豁开，在仙液的辅助之下，最多半个月就能恢复的差不多。
影响战斗力，就不让继续作战，也是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战斗力降低，就必然导致其后续的死亡概率直线上升。
明军士兵培养起来比较昂贵，可不是拿来白白送死。
所以，朱祁镇才制定出来这样一套规则。
明军指挥在听完汇报后，轻轻点头。
“没事，我昨日就收到信件，最多三天时间，从甘州出发的军团就会抵达我们这边。有这么一批生力军加入，我们也会轻松很多。另外，后方一些受伤的士兵，修养好也会补充进来，有陛下赏赐的丹药和仙液，伤势恢复起来很快。相比之下，帖木儿帝国的损失恐怕会更加严重。并且，我们能以数倍的差距，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足以自傲。”
接下来几天时间，帖木儿帝国军队不断加紧进攻，没有一丝停歇。
明军承受有巨大的压力，伤亡数量也开始不断提升。
“明军总算是坚持不住了。”
帖木儿帝国将领想着白天的优势不断扩大，不免有些高兴。
“有这样的进度，估计顶多三四天时间，就能彻底击破防线。”
夜间几名帖木儿帝国将领各自欣喜。
即将突破防线，那么最先突破防线的队伍，必然能得到最大的赏赐。
所以，各自心中都在暗自决定，想着什么明天开始就加大进攻的力度。
只要进攻更加猛烈，明军定然是撑不住。
然而，明军阵地中，支援的军团赶到。
“你们就赶紧去后方修正几天时间，将下来就交给我们镇守。要不了多长时间，还会有支援赶来。接下来，就是我们反攻的时候。”
原先阵地的明军被替换，暂时去往后方休整。
这样的动静，不算很小。
一直盯着明军防线的斥候，立刻就发现不对劲，赶紧去军营汇报。
“什么？明军有支援赶到？知道数目吗？有多少部队支援过来？”
元帅赶紧询问。
“应该有十万之众！”
听到这个数目，元帅不禁呼吸沉重。
来来回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好不容易将原本驻守在边境地区的十万明军打残，眼瞅着马上就要突破防线，明军的支援就刚好赶过来。
元帅的内心，那真是相当的不甘心。
“元帅，要不然我们趁着他们刚到，立足未稳，发动夜袭！”
身后的幕僚赶紧提议。
上一次的提议被拒绝，幕僚心中没有放弃，可惜无人支持，还导致元帅对他的感官有所下降。
想要挽回，也只能继续满满劳心劳力，认真做事。
只不过，元帅对待这样一则提议，却是轻轻摇头。
“不行，明军士兵夜间作战能力远比我们厉害，贸然夜袭反而会让我们损失本就有的一些优势。”
元帅谨慎的拒绝提议。
既然有一点优势，找机会扩大优势的想法是对的。
可以冒险的方式，元帅就不太能接受。
“后方的火器什么时候能运送过来？若是有足够的震天雷，以及火炮，明军绝对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这一次，帖木儿帝国军队出兵还是稍微有些匆忙，直接从印度地区匆匆调动军队赶往大明地区，一些消耗的重要物资并没有来得及补充。
不然，何至于此。
元帅早先就催促后方，让伊斯法罕的工厂，赶紧将震天雷等火器运送一批过来。
催促几次，一直都没有及时运送到手。
针对堑壕，元帅认真震天雷绝对是相当不错的克制手段。
一旦点燃丢进去，在空间狭小的位置爆炸，定然能造成非常大的死伤。
只可惜，一直以来的想法，由于缺少物资的缘故，导致未能如愿以偿。
“小人这就去问。”
传令兵不敢迟疑，赶紧去询问情况。
问清楚情况后，马不停蹄就赶回来汇报。
“元帅，今日送过来的消息，说是后天就能送到这里。”
元帅没有说话，沉默片刻后，接着说道：“明日休战一日，等物资送到，定要明军好看。”
这几日，高强度的进攻战争，元帅知晓底下人都是紧绷着神经。
如此长久下去，绝不是办法。
明军有了支援赶过来，明天就算是猛攻，未必能有什么成果。
还不如，就给手下士兵暂时放假休息一下。
养精蓄锐之后，再与明军决一死战。
时间来到第二天，新换上来的明军，严阵以待，等候着帖木儿帝国军队的猛烈进攻。
只不过，从天刚蒙蒙亮，一直等候到日上三竿，帖木儿帝国军营都不曾有什么动静，似乎根本就不准备继续进攻一样。
如此情况，倒是让明军将领奇怪。
“怎么回事？这帖木儿帝国的军队，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昨天不是还强攻防线吗？咋的，今天就不行了吗？”
午饭过后，西厂的消息送过来，明军才从紧绷的情绪中缓解出来。
“他们竟然选择今天休息，还真是奇怪呢？”明军将领收到西厂送过来的消息，也是一脸意外。
谁能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指不定就是知晓我们作为援军抵达，他们知晓猛攻难以有成效，所以开始重新制定计划。现在的沉寂，铁定就是在憋着什么坏。”
副将朗声说道。
“有道理，不能掉以轻心。不过，昨晚上士兵都没有来得及休息，可以让士兵们分批休息一下。但是，必要的警戒还是要有，放松也不能太过于放松。”
就这样，帖木儿帝国军队和大明军队，进入到难得安定日。
然而，双方都能感觉出来，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时间转瞬即逝。
第二天的时候，帖木儿帝国军队依旧没有动作。
西厂送来的消息，他们还在休息。
明军不知道具体情况，却只能小心谨慎，做好该有的防备。
想要探查对方的军事机密，确实是一件麻烦事情。
双方人群的样貌和习惯都存在不小的区别，想要安插间谍不说，还要让间谍爬到比较高的位置，这绝对是需要巨量的时间。
西厂创立的时间不短，想要做到这样一点，依旧有一些困难。
但是能送过来一些大众的消息，已经是相当不错。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而起码帖木儿帝国军队对明军的军营内部，所知甚少。
这不就是优势吗？
继续休息一天，没有人知道还会休息多长时间。
第三天的时候，帖木儿帝国军队开始出动。
大批士兵宛如潮水一般，朝着明军的防线冲过来。
“终于来了，不知道帖木儿帝国军队忍了这么长时间，能是憋着什么大招？”
明军将领暗自思考。
前方的火炮开始发射，差不多六十息的时间，火炮就能发射上四五次。
这样的频率，绝对说不上低。
若是长久的开炮，炮管会出现过热膨胀的情况。
这就需要冷却，才能继续开炮。
当然，明军有大量的备用炮管，能直接进行更替。
用水冷却后，还难以压制，就会更换炮管，保证射速不会受到影响。
至于火药和炮弹的供应，绝对是非常充足。
新到的明军，装备的火炮，有很大一部分是新出炉的新式火炮。
相比前一代的火炮，这一代的火炮更加稳定，点火更加方便和安全。
另外，火炮的口径加大，配套的车轮加大，战场移动会相比迅速一些。
针对火器的研究，大明以及其他国家，丝毫都没有任何的松懈。
并且，大部分国家都保持惊人的统一，将大部分力量投注在火炮的研究上。
确实，火炮的杀伤力更大，适用面更广。
比之燧发枪，击发枪等具备更强的战场胜利决定度。
火炮的领先，绝对是能弥补火枪上的落后，并且还更加占据优势。
这就好比，不会制造航母不打紧，只要能掌握核武器，那么在战争局面下，就具备有足够的话语权。
大杀器，定然是远比常规武器，更具有威慑力和决定作用。
还是跟先前一样的战场模式，帖木儿帝国军队分散冲锋，盯着炮火朝着堑壕推进，中途有射箭，用手弩，还有火枪反击的士兵，也有盯着盾牌，一个劲往前冲。
并没有用多长时间，一些帖木儿帝国士兵就冲到堑壕附近。
本以为，他们会抽出刀剑，或者斧锤下去与明军士兵厮杀。
不想，靠近堑壕的帖木儿帝国军队直接从背后的包裹中，摸出来震天雷，点燃之后，眼瞅着引线快要燃烧殆尽的时候，才直接丢进堑壕中。
“是震天雷，快躲开！”
发现不对劲的百户，赶紧招呼着士兵躲避。
可靠近到堑壕附近的敌军不少，不只有一个震天雷被丢进来。
轰隆~
猛烈的爆炸，不断在狭小的堑壕中产生。
无处躲避的明军士兵，硬抗爆炸。
距离比较远的，就是被气浪冲退。
近一些的，那就是近乎粉身碎骨。
瞬间，明军死伤惨重。
堑壕拥挤，难以躲避帖木儿帝国的震天雷。
在堑壕中指挥的千户，知晓具体的情况后，当机立断发布后撤的命令。
继续堆积在堑壕中，跟送死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撤退，赶紧向后撤退！”
可能有人不太认同这样一种命令，可战场之上，军令如山。
就算是命令错误，下属也不能直接违背。
一些百户赶过去，询问千户。
“大人，我们就这样撤退吗？”
“怎么？不撤退，你们是想要让兄弟们都葬送在这里吗？”
千户一句话，前来询问的百户没有说话，只能灰溜溜离开，去指挥手下士兵撤退。
就这样，一道堑壕直接丢失。
所有的明军士兵，全部都后撤到第二条堑壕中。
帖木儿帝国军队，也无法攻入到第二条堑壕中。
原本的联通通道被撤退的明军损毁，他们只能爬出堑壕，越过一排密布的陷阱区域，才能抵达第二条堑壕的位置。
或者，他们也可以选择挖开原先的通道。
显然，这是很麻烦且困难的事情。
明军可不会放任他们安全的挖掘。
无奈，帖木儿帝国的军队，只能选择爬出堑壕，继续朝着后面进攻。
可惜，摆在面前众多陷阱，让他们难以快速通过。
有些地方有坑洞，落下去就是被一堆木刺捅穿身子。
并且，坑洞的伪装非常好，不仔细观察完全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这还不是最为重要，另外还存在一些荆棘刺，踩踏上去就是脚底板遭殃。
一些贸然冲过来的家伙，那当场就被各种陷阱弄死。
如此危险的地域，弄得后续的帖木儿帝国士兵完全不敢继续前行。
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第二道堑壕中的明军士兵，就对他们发动进攻，火枪齐射，无数的铅弹朝着他们扑面而来。
瞬息之间，大批帖木儿帝国士兵倒下。
这样一种陷阱，先前第一道堑壕也有存在，却被仆从军直接拿命全部都填下。
现在，已经没有仆从军去送死。
“撤退~”
后方命令传来。
还犹豫前行还是继续作战的士兵，当即后撤，丝毫不敢耽搁。
一些帖木儿帝国士兵，直接就后撤到第一条堑壕，用火枪开始跟明军对射。
可就这精度不咋地的火枪，沙袋保护不说，能瞄准的目标也很小。
想要击杀目标，就显得非常困难。
就这样，帖木儿帝国军队在用震天雷，出其不意夺取第一道堑壕后，暂时陷入到停滞中。
然而，这只能算是中场休息。
“他们这样一种手段，对我们的克制不小，狭小的空间，更是增加爆炸的威力。他们定然还会继续进攻后续的堑壕，我们强行防守的话，面临的困难非常大。”
明军将领有些愁苦，刚接手防线就遇到这样麻烦的事情。
“继续防守的话，看样子是有些不行，我们会付出巨大的损失。这与我们在这里建立防线的初衷相违背。”
副将跟着说道。
他心中已经有撤退的意思。
后退到后方的堡垒防线中去，依靠堡垒防守，或许会更加的便捷，损失会更小一些。
“我们才刚接手防线就撤退，这传到其他军团耳中，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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