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招认
白若桐泪流满面地听着文王所言，几乎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此刻面上满是无法置信之色。
“殿下是说……殿下，肯要我？”
文王闻言颇为无奈地一笑，而后又伸手抚了抚白若桐面上的泪水。
“只要白三小姐愿意，本王在此立誓，此生定会全力呵护白三小姐，永不相负。”
“桐儿愿意，桐儿……桐儿愿意！”
白若桐闻言，一时又哭又笑，不由得连声道。
她看着面前她朝思暮想、此刻已是恢复往日风姿翩翩的文王，满心均是无法抑制的激动难耐。
她等了这么久，做了那么多才终于等到文王愿意要她，她如何会不愿意！
“既是如此，本王不日便会入宫面见父皇，求父皇下旨赐婚。”
文王看着白若桐，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道。
“如今……时辰已经不早了，白三小姐已经出来很久，想必白相和白夫人此刻定是十分担心。本王这便叫人为白三小姐梳洗，稍后送白三小姐回府。”
“还请白三小姐……给本王一些时间，静待父皇的圣旨。”
“嗯。”
白若桐没有想到今日她孤注一掷之下，竟会峰回路转，此刻满心欣喜却又有些不敢置信，心绪繁杂之下便只能轻声应道。
待文王安抚住白若桐后离开了这房间，面上浅淡的笑意便逐渐消失不见。
白若桐对他的心意，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原本他不想耽搁了白若桐，让她执着于他这样一个心内没有她的人，这才有意与她保持距离，想着白若桐明白了他的态度后可以忘了他、寻一个全心爱慕于她之人共度余生，却不想今日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想不到，因为韦皇后对他与慕锦月的算计，竟会意外将白若桐卷入了其中。
白若桐为他做到如此地步，那么无论他的心意如何此刻已是不重要，他必然会迎娶白若桐。
白若桐这样纯然率真的女子，他断不能让她为自己付出一切后却为人诟病，日后前途尽毁、郁郁而终。
他方才对白若桐所言并非可以安抚，的确是出自真心，他的确是未因此事而对白若桐有半分轻视，也的确是下定了决心，日后对她定然全心相待。
那般情形之下，白若桐为了救他，竟愿意不顾名节委身于他，这需要一个受过严苛的贵女教育的闺阁女子多大的勇气，可谓是不言而喻。
他此刻对白若桐不仅没有丝毫轻视之意，且还很是感激。
既然他总是要有个正妃，如今事已至此，这正妃是白若桐……他也觉得很好。
白若桐虽然为人率真活泼，并不适合生活于皇家，但只要他全力相护，定然也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如此一来，至少对他真心一片的白若桐，会是真的开心。
…
待书阁中一切事了，十一回了镇南侯府之时，楚凌夜也才自听竹苑回府，刚刚梳洗完毕不久。
听闻了十一所述书阁中发生之事，楚凌夜不由得微微一愣，而后心内一阵复杂难言。
文王对慕锦月的心意，几乎不比他少分毫，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而文王的心胸，却比他更为开阔。
先是为了成全他与慕锦月，自请退了与慕锦月的亲事不说，还明里暗里地助他们二人一臂之力，这才使得他们如此顺利便得到了皇上的赐婚。
而今日文王更是为了慕锦月的清白挥剑自伤，还设计威胁那赵氏对此事保守秘密。
他对文王所作所为可谓是感激不已，也自问若是换做他，怕是做不到如此地步。
从与文王的情谊上说，他实在不想文王爱而不得、最终只能和文王不爱之人携手共度余生。
但……他也明白，文王身在此位，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
今日之事虽是意外，但即便是没有白若桐，日后也会有其他的女子。
而无论是谁，都不会是他想要的。
念及至此，楚凌夜心内便是一阵郁郁难言。
此生，他亏欠于文王良多，便只能以命相护，保他身世秘密不被勘破，保他成功登上帝位、皇权在握。
“今日之事，可已查清了？”
楚凌夜知道文王定然不会对今日发生之事不再追究，此刻便沉声问十一道。
“已经查清了。”十一微微垂着头，对着楚凌夜道。
“那奕呈原本死也不肯说，文王殿下便命人酷刑伺候，更是……以他的家人相威胁，于是他便全部都招了。”
“奕呈本就是韦皇后的人，也是奉了韦皇后之命才跟在文王殿下身边的。”
“今日殿下去威远侯府，本就是韦皇后与慕夫人计划好的，这奕呈跟随殿下前去，也是在计划之中。”
“按照计划，文王殿下与小姐喝了那盏茶、且吃了那桃花饼之后，药力发作，奕呈负责偷袭跟着小姐的丫鬟、灵云灵雨等人，以确保……万无一失。”
十一说到此刻，不由得偷偷抬眼看了楚凌夜一眼，果然便见他一脸阴沉之色，眸中的冷色几乎要凝出冰霜来。
“那人……殿下如何处置了？”
楚凌夜此刻周身杀意凛冽，此刻冷冷地道。
“殿下已经将他杀了。”十一沉声道。
“殿下说，明日……还要带着那护卫的口供入宫，去见韦皇后。”
十一说到此处，想到奕呈死前的凄惨模样，一时对文王不由得刮目相看。
他想不到，一向温润如玉的文王震怒之下，竟会那般冷酷无情，与楚凌夜相比也是不遑多让，让他很是大开眼界。
那奕呈原本怎么也不肯招，但文王竟命人一根一根打断了他的胸骨，又一根一根斩断他的手指脚趾，见他还不肯招认，便命人一截一截打断他的腿骨，直将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原本文王宽厚仁慈，最是不喜欢刑讯逼供这一套的，可见今日他与慕锦月被算计之事，是真的将他气的狠了。
听了十一此言，楚凌夜面上的森寒之意才稍稍有所减少。
此刻他丝毫不觉得文王对那护卫的处置过于残忍，反而认为文王的手段不够严酷。
身为属下竟然背主，这在任何世家都是难以容忍的，更遑论是在皇族。且因他的不忠竟差点害了慕锦月，楚凌夜更是觉得她罪有应得，即便是将他凌迟也不为过。
今日之事，他原本便猜测文王身边的那护卫怕是与此脱不了干系，却不想果然如此。
若不是当时文王与慕锦月情况紧急，且此事不宜张扬，他当时便想用各种可能的法子，将这韦皇后的狗奴才一点一点地折磨死。
楚凌夜自然明白，赵氏一人断然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算计文王，即便她敢，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串通文王的属下背主，助她行事。
此事的幕后指使之人，定然是韦皇后。
而韦皇后的目的，他也早便知道，无非是要让慕锦月这流落在外的皇室骨血回归皇室，以弥补她这么多年来对慕锦月所谓的亏欠而已。
念及至此，楚凌夜不由得一声冷哼，心内满是对韦皇后此举的恨意与轻蔑。
真是可笑，为了所谓权势地位抛弃了亲生女儿、养大别人的儿子的是她，如今为了缓解心内的愧疚，不顾亲生女儿的意愿，不惜毁掉亲生女儿的清白也要将其绑在身边的也是她。
这般自私自利之人，竟然是月儿的生母，文王殿下的母亲，南充的皇后。
想到方才十一说文王明日便会入宫，楚凌夜也是心内了然。
想必文王震怒之下，是要与这位自私自利的一国之母做一番清算了。
“公子，殿下还让我带信给公子，说……大公子与公子之所以会遭受截杀，只怕是因殿下的缘故。”
十一此刻又道。
“殿下说，让我转告公子，他……愧对大公子，定当会尽快将害了大公子的幕后之人揪出来，为大公子报仇。”
楚凌夜沉吟了半晌，终是未发一言。
他知道，文王怕是已经通过慕锦月知道了楚凌远的伤势了。
只是文王不明白，他此番并未因此责怪文王。
自选择站在文王身边支持他的那一刻起，他与楚凌远便都明白，日后他们可能会因此面对什么。
他只是在怪自己，怪自己没能早日察觉雍王对楚凌远的打算，恨自己去的晚了，没能护住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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