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多面
“我回来了。”
打开门，站在门口的玄关位置，白石对着屋子里的人喊了一声。
客厅里面，琉璃正坐在沙发上，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大堆但却摆放整齐的纸张，手里拿着一支笔，在那里勾勾画画，还在空白的纸张上，画着某种结构图，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
将白色大褂放在客厅的衣架上，来到琉璃的旁边站定身体，笑着问道：“考虑什么事情这么认真？连我回来了都没有发觉。”
“关于宇智波一族驻地和日向一族驻地的新选址。”
琉璃不假思索的回答。
虽然落居在鬼之国的宇智波和日向一族的忍者并不多，但相比没有族群的平民忍者，他们从血缘关系上就是一个整体，也拥有比平常人更强大的荣誉感。
这种事情是不可能杜绝的。
毕竟如今在鬼之国的宇智波和日向一族，并未垄断生产资料，对于各种忍术、历史等情报资料，也成立了国家图书馆，供给内部人员学习和探索。
有时候，白石也的确会讨厌血统论这一种说法，但忍界的血统论，和他前生所知晓的那种血统论，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因为忍界的血统，是真的有特殊性质在里面。
不管怎么用借口去掩饰，也无法忽视，血继限界家族的忍者平均才能，要远远高于平民忍者。
因此，在有限的条件上，继续以家族为单位存续，也是对宇智波和日向一族的回馈。
再怎么说，鬼之国发展至今，紫苑花商会消耗了大量财力。虽然一开始是被琉璃威胁，才不得已放款，但白石也不能不给予这些血继限界家族一些特权。
只要这部分的特权没有凌驾于国家之上，就不是问题。
至于以后……人生百年，白石预测不到那么遥远的事情。
“紫苑城的空白地区还有不少，从那里寻找怎么样？”
“位置太偏僻了，不利于家族的融入和发展。”
琉璃摇了摇头。
随着鬼之国军方的实力越来越强，虽然顶端战斗力，依旧是以宇智波和日向一族为首，但经过系统性的学习，加上忍术系统的丰富，从综合层面来讲，已经削弱了宇智波和日向的权势。
血继限界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想要引导，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而且能力的延伸，大部分都是定型的。
因为光是研究血继限界就需要大量精力和时间，没有空闲再去学习其它系统的忍术。
而那些平民忍者不同，他们正因为没有血继限界，所以他们理论上来讲，可以学习除了血继限界以外的任何系统忍术。这并不是梦话，因为他们的基数足够多。
只要基数足够多，偶尔就会诞生一些让人出乎意料的天才。
木叶的波风水门，白牙旗木朔茂，已死的加藤断……他们都凭借自身的天赋，掌握了不弱于血继限界的能力。他们的能力，比很多血继限界都要特殊，都要极端。
血继限界既能让人变得比常人强大，但何尝不是一种枷锁。
优势和劣势都是相对的。
再者，在木叶时期，宇智波一族已经吃过一次亏了。
不断被木叶高层排挤，但同时也有自身的原因。
傲慢与自大，对于力量的盲目追求，导致了性情的不稳定。而不稳定，就意味着有风险。
所以，融入大环境之中发展，才是一种共赢手段。
毕竟鬼之国是一个新的开始，不会像木叶那样，已经把宇智波的地位和处境彻底定型了。
白石点了点头，没有插话，这种事只需要和政府部门的官员打一声招呼，商议一下就行了。
鬼之国施行军事、经济、政治一体化的管理国家方式。
成立了军方，财政部，以及政府部门。
宇智波和日向一族的驻地选址问题，属于政府部门在管理。
如果不想要把国家演变成军政府体系的话，那就只能提升政府部门的作用，不能进行越权。
虽然在如今的混乱年代，军方的权力要凌驾于政府的职权之上。
“对了，招揽纲手的事情如何？”
琉璃这时放下手中的笔，对白石开口问道。
宇智波和日向的问题其实不难解决，现在她只是下定不了决心，要把两个家族的位置，安插在紫苑城的哪一块区域内。
其实不管是哪一块区域，以现在紫苑城内的交通便利性来看，其实都能很快的和各方进行联系，不会被孤立什么的。
经过她十多年的训导，现在的宇智波一族也没有木叶的宇智波那样容易走上极端。至于那些小孩子，就更加不是问题了，在思想教育这一块，小孩子最容易进行培养了。只要为他们提供一个环境即可。
“我留给她时间考虑，而且，一下子答应下来，也的确有些为难纲手老师。”
“是吗？那么，有把握吗？”
琉璃关心问道。
其实纲手究竟能否成为自己人，她并不是特别关心，只是因为白石，她才会问一句。
如果到时白石不忍心下手，由她来代替，或者绫音也可以。
“没有。”
白石坐在琉璃的旁边，很干脆的回答。
“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琉璃意外看了白石一眼。
“因为纲手老师太善良了，也容易感情用事。这是优点，但很多时候，也可以说是缺陷，成为别人攻击她的致命弱点！”
白石的声音有些沉闷。
“毕竟是医疗忍者，心中难免会有一点慈悲之心。”
琉璃见过很多医疗忍者，大部分人一开始成为医疗忍者的初衷，都是为了救死扶伤，心怀慈悲与爱意之辈。
但是战争的残酷环境，会逐渐压抑他们内心的这种情感。
可是，偶尔在合适的时候，这种情感就会被解放出来。
说到底，只要是人类，这种恻隐之心，是每个人都会有的。
而这种慈悲，白石也是有的，只不过他的慈悲，会救活很多人，但同时也会杀死很多人。
“而且，这次我去找纲手老师，其实也是在利用她。”
白石叹息一声。
“？”
白石吐了口气说道：“如果她想通明白后，加入我们这边，那自然不会再有问题。”
“那利用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纲手老师接下来会用很长的时间，去探索她心中疑惑的地方。这样做，对于现在的木叶来说，其实是在浪费时间。如果这时纲手老师返回木叶，借助自来也和三代火影的残存的影响力，可以很轻松压倒团藏，让木叶内部的权力快速统合起来。三五年之后，对鬼之国就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可是，现在纲手去寻找那些所谓的答案了，就等于在迷茫，如果事情无法想通，她就无法返回木叶。
所以，这是在探索问题没错，但其实也是在浪费木叶的发展时间。
“等她想明白之后，如果一意孤行还要回到木叶……那距离第四次忍界大战开始的时间，也不剩多久了。加上我在木叶那边的安排，纲手老师回去接手的，只是一个无比糟糕的烂摊子。”
所以，加入鬼之国这边的阵营，任何事情都不会发生。
但是纲手在浪费了木叶最佳的发展时间后，还要继续返回木叶，协助木叶……那无论是他，还是长门，都不会给木叶恢复实力的时间。
“你还真是够阴险的，连自己的老师都陷害。”
琉璃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不可能拿自己亲人和下属的生命，去搏一个连我都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未来。只要纲手老师能加入我这边，这一切不是问题。否则……”
白石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色彩。
琉璃若有所思起来，也没有反对。
反正对于木叶，她现在也没有任何好感。
虽然对于团藏这个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也因为团藏，给鬼之国创造了不少有利的发展环境。木叶能变成这个样子，团藏也是占了很多的功劳。
“绫音呢？她应该回来了吧？”
白石忽然问起这个问题。
“嗯，不过今天放假，她带着她的宝贝儿子出去训练柔拳和白眼了。”
琉璃随意回应了一句。
其实琉璃心中是有一些不痛快的。
因为和她的儿子相比，绫音的儿子彩，更像是一名忍者。
小小年纪就展现出很强的忍者天赋，无论是白眼还是柔拳，都已经像模像样起来。
不像飞鸟，走上一条让宇智波所有人都为之傻眼惊呆的道路。
一向都是杰出忍者辈出的宇智波一族，这一任族长的儿子，竟然想要成为优秀的科学家……这还真是一条让人始料不及的道路。
不知道那些早已掩埋黄土的宇智波一族先祖，若是泉下有知，心中不知会是作何感想。
想到这里，琉璃惆怅叹了口气。
◎
“进来。”
打开门后，浅美真澄间隔几日后，再次来到了火影办公室。
“火影大人，有什么事情吗？”
身穿白色大褂的浅美真澄，对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三代火影微微鞠了一躬。
这时，她才发现，还有另外一人也在办公室中。
不，不能说是人，只是一只有着绿色皮肤的老蛤蟆，身体很矮，身上披着灰色的袍子，看上去有一定岁数了。
对方从不远处的沙发上起来，对着浅美真澄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真澄，这位是妙木山两大仙人之一的深作仙人。是过来协助你一起研究那种未知名剧毒的，同时，深作仙人也是自来也的仙术老师。”
三代火影微笑着为浅美真澄介绍这位老蛤蟆的身份。
“这样吗？在下失敬了，深作仙人。”
浅美真澄脸上一惊，便立即向深作仙人恭敬一礼。
三忍自来也在木叶的地位很高，所以作为自来也的仙术老师，浅美真澄也必须对它做出回应。
虽然对一只区区绿皮蛤蟆鞠躬，令她感到有些不爽。
“没事，不用多礼，小姑娘。”
活了八百多年的深作仙人，浅美真澄在它眼里，确实还是一个未成长起来的小姑娘。
“真澄，深作仙人会配合你们医院的药物研究部门，对那种剧毒进行研究。”
“我知道了，火影大人，实在是感激不尽。如果有深作仙人的帮助，我想很快就可以探索其中的秘密了。”
浅美真澄认真回答。
日斩很欣赏浅美真澄这种做事沉稳，不骄不躁的性格。
正因为有这样的稳重心性，她才能忍受住医院那种枯燥的管理和药物研究工作吧。
随后，浅美真澄便带着深作仙人离开了办公室。
不久，身穿暗部制服的卡卡西走入了办公室，他把一叠文件放在三代火影的桌上，进行工作汇报。
“火影大人，经过我和鹿久班长的共同筛选，基本上确定了新警备队的人手。这是初步要筹备的人员，之后还会继续补充进来。”
日斩大致扫了一眼，有了一定的了解后，便赞许的点了点头。
卡卡西和鹿久的工作效率，比自己想象中要快许多，而且挑选出来的忍者，虽然实力并不是很强，但他们的忍术，还有性格，都十分契合调解村子内部的各种纠纷问题。
果然老了啊。日斩心中感叹着。
不过随即一想，村子里还有卡卡西、鹿久等杰出忍者，也该让他们独当一面了。
至于纲手……日斩还是觉得有些遗憾，根据自来也的汇报，纲手的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定。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日斩相信，纲手不会背弃木叶，不会背弃初代火影的意志，那就足够了。
五代火影的上任，只能推迟一下了。
有着卡卡西和鹿久的协助，自己暂时还能够把团藏的根部压下。
而日向一族……有日足替自己管理，也不成问题。只是不知道宗家之中，到底是谁在和团藏进行合作。那些保守的日向宗家长老，可能性最大。
但只要宗家牢牢掌握住分家人员的家属，那么，鬼之国的日向绫音，就无法在木叶日向一族内部搞分裂计划。
不仅是他这个火影，日向一族宗家，也不会再让同样的悲剧发生两次。
毕竟，日向宗家和鬼之国的日向绫音，有着不可调节的矛盾与冲突。
“按照你和鹿久的想法去做就好了，尽快把警备队筹建起来。”
“是。”
卡卡西点头应允。
“团藏那边有什么动静？”
日斩又问道。
卡卡西回答：“最近根部在村子的进出，都变得保守起来，也没有弄出什么事情来。但我觉得有些不正常，他们似乎在对尾兽的力量进行研究。”
说到这里，卡卡西眼中露出一丝凝重之色。
“当初趁着九尾暴乱时，根部的忍者趁机收取了一部分九尾查克拉……虽然不知道根部用那些九尾查克拉在做什么，但肯定是在研究一些禁忌的东西。”
就如同过去秘密进行的木遁实验一样。
“那么……要去阻止吗？”
“现在不宜和根部发生冲突，暂时先调查根部对尾兽的研究，是用在什么方面吧，还有对于尾兽查克拉的研究，到了何种地步。”
“是。”
卡卡西点了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开，又传来日斩的声音：
“等等，卡卡西，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处理。”
“请说，火影大人。”
日斩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根据情报，木叶医院里面隐藏着千叶白石当初留下来的人员。这次我给木叶医院放权，研究那种未知名剧毒，也是存着利用这次机会，让医院里面的间谍露出马脚。”
“这个情报准确吗？”
“情报来自于根部。团藏虽然和我政见不合，但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和我较劲。而且千叶白石过去担任纲手的副手，在忍者学校里培养了很多医疗忍者……我担心在那些人之中，有人早已被千叶白石拉拢了。”
“是。”
“拜托你了，卡卡西。”
日斩认真看着卡卡西。
“这件事交给我吧，医院那边，我会派人过去调查的，揪出里面的老鼠。”
卡卡西点头，随后走出了办公室。
◎
根部基地。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几根蜡烛燃烧着，发散着微弱的光源。
“调查根部的尾兽查克拉研究，这就是三代目给你下达的命令吗，卡卡西？”
微微冷淡的声音响起，根部副统领油女龙马微微沉思起来。
卡卡西点点头说道：“没错，三代目已经有所怀疑团藏大人在利用尾兽查克拉，安排人进行禁忌研究。”
油女龙马嗤笑了一声回答：“这一点你多虑了，卡卡西。和大蛇丸不一样，在实验阶段，我们不会拿自己村子里的人进行实验。即使调查到这里，顶多是向过去一样，不痛不痒的责备罢了。而且，三代目现在也没有向我们根部发难的魄力。”
换句话说，掳走他国的平民还有忍者，进行禁忌研究，那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了。
根部之中，都是一群不择手段的忍者。
对于这一点，卡卡西早已心知肚明。
不能期望根部忍者的道德底线，因为他们加入这个组织后，感情就会被抹杀，即使还有残存的感情，也会被根部的黑暗环境所压制住，无法释放出来。
“话说回来，团藏大人真的在进行尾兽查克拉的研究吗？”
卡卡西问道。
油女龙马点了点头，没有隐瞒回答：“这件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虽然可以透露一些给你，但那些东西还在实验阶段，等实际成熟了，会告诉你的。”
“我明白了。那么我先走了，医院那边，我还要去安排人调查。”
“这里有一份名单，你先拿着。”
油女龙马从怀里取出一份名单。
卡卡西拿过名单，狐疑看了油女龙马一眼。
“这是什么意思？”
“最近医院里面一些医疗忍者有些异常举动，你按照名单上的人开始监视，说不定会发现一些东西。”
“没想到团藏大人在医院那里也安插了人手。”
卡卡西耸了耸肩膀，把名单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没办法，现在团藏大人不想要和三代目起冲突，所以需要保持默契的不动手。医院姑且不论，暗部之中，说不定也有千叶白石安插的人手。医院那边，我们会一起帮着监视，暗部只能你自己去解决了。”
和医院部门不同，暗部是火影的权力。
若是根部手深得太长，越权进行处理，很容易让高层只见产生激烈冲突。
这是三代火影和团藏都在极力回避的事情。
卡卡西得到名单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在他离开不久后，映照烛光的墙壁，突然一阵晃动，走出来两道人影。
走在前面的正是团藏，跟在他后面的是一名年纪不大的男性，佩戴圆框眼镜，有着银灰色的头发，脸上总是挂有若有若无的笑意，给人一种聪明伶俐的感觉。
“我说的不错吧，团藏大人，卡卡西想要刺探根部的情报。”
那名青年微微低着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嘴角勾起，露出一丝笑意来。
“算你说的有点道理。那么你呢，兜，你是忠于根，还是忠于大蛇丸？”
团藏锐利的目光向名为兜的青年刺去。
名叫兜的青年不慌不忙笑道：“我当然是忠于团藏大人，忠于木叶。”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种上根部的咒印？”
“我也想这样做，但是大蛇丸那个家伙太谨慎了，如果被他发觉什么，我可能就会被他抛弃，无法再为团藏大人收集情报了。团藏大人不想要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你的理由过关了。”
团藏冷哼一声。
“非常感谢。另外，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团藏大人。”
“什么好消息？”
“那就是不久前，大蛇丸想要对宇智波鼬动手，但似乎吃了大亏，现在把自己个人憋在研究室里，疯狂对写轮眼展开研究。”
团藏听到这个消息，眼睛微微一亮。
鼬能够挫败大蛇丸，这件事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作为大蛇丸的合作伙伴，他知道大蛇丸的难缠之处。
这么说来，鼬的作用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大，看来这枚好用的棋子，还不能够这么轻易放弃。
“这个情报很有价值。那么，你也离开这里吧，在这里太久了，说不定会出现问题。”
“是，团藏大人。属下告退。”
兜微微一礼，朝着门外走去。
卡卡西……兜一边向门外行走，一边在心底念叨这个名字。
镜片后的眼睛露出了些许的思考。
和自己一样游离于各方，成为多面间谍，心甘情愿被人利用，在这充满五颜六色的忍界大染缸中，寻找着真实的自我……
这个人，说不定可以成为自己志同道合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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