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在人间 五百章八十六章 先锋（上）
菲奥娜第一个喊了出来，响应着父亲的号召，骑士贵族们立即反应，争先恐后吟唱，然后是侍从和平民，直到合唱。
“我发誓善待弱者
我发誓勇敢地对抗强暴
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
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
我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
我发誓不伤害任何妇人
我发誓帮助我的兄弟骑士
我发誓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
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骑士的誓言在人群中回响着，从涓涓细流化作江河湖海，从海纳百川化作天崩海啸，人们开始呐喊着格洛斯大公的名字。
“格洛斯！格洛斯！格洛斯！格洛斯！”
“格洛斯，我们的大公爵！请下令吧！”
“我们誓死追随，直到天涯海角，直到地狱的尽头！”
“世界，就是我们的家园！”
格洛斯大公将剑高举于天空，夏尔的大公爵接受着万众欢呼：“不要怯懦，不要丧失勇气，不要恐惧，因为我卡尔.格洛斯永远与诸位同在！”
“前路漫漫，敌人前所未有地强大，我向你们保证，我们之中会有很多人失去生命，但我们作为托瑞尔大帝的传承者可曾害怕过？
没错，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我们只有一次。
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为虚度年华而痛悔，也不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当岁月流逝，当灵魂回响。
多少年后，有人问起，我们夏尔人、阿布列克斯人、巴托利亚人在最终之刻，在邪恶降临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时，我们的后代会骄傲地告诉他们，我们让托瑞尔大帝的精神花再度在世界绽放！”
咆哮声，欢呼声，侍从用铁手套击打着胸甲的声音，自由民军士的鼓噪声从原野的这一边传到那一边，骑士们抽出长剑摇旗呐喊，响应着他们伟大的统帅。
“为了夏尔，为了阿布列克斯，为了巴托利亚亚！”格洛斯大公能感觉到，一种原始的喜悦和血性从他的体内升起。
“还有，为了人类！”
人类很卑劣么？
是的，人类真的很卑劣，傲慢、嫉妒、愤怒、懒惰、贪婪、暴食和X欲，人类的历史上写满了各种暴行和以正义之名进行的谋杀。
人类很伟大么？
是的，人类真的很伟大，在落后和愚昧中，辉煌的城市在沼泽地里拔地而起，灿烂的文明从黑森林的阴影中泛出辉光，零散的小部落变成了千万人口的帝国。
美德和榜样的力量铸就坚定的信仰，在精灵不断地衰退，矮人不断地放弃城塞之时，兽人只能蛰伏在北地草原之时，只有人类以令所有种族羡慕的惊人活力，一次又一次团结的人性光辉造就了现在的奇迹。
这就是人类！
如此复杂，如此令人迷醉。
在山呼万岁之中，格洛斯大公举起双臂，回应着他众人的呼声。
马蹄声响，金断觿决，格洛斯大公一马当先，菲奥娜和冈萨雷斯并于他身侧，奥图斯公爵和圣杯骑士尤勒斯和白银之手骑士、秩序骑士、湖女骑士们紧随其后，浩浩荡荡的大军开出城去。
终极侠义之战开始了，人类的铁骑将再次将全世界从兽人那邪恶的阴影中解放。
时间相隔不久，堪萨斯草原，人类先锋军。
为数三万的先锋军在风雪中艰难地前进着，扑面而来的大雨和没完没了的兽人小部落的袭击让众人的前进十分艰难。
尽管是草原，但也有着高昂起伏的崇山峻岭地带。
倾盆的雨水滴答敲打在身旁的岩石之上，汇聚而成的溪流自高地之上倾泻而下，潺潺涌动着急速奔流向前，自崎岖的山路窜流涌入斧劈隘口，直至此时所能留存下来的不过细细一缕。
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你们这些人类侠义症患者的征程结局早已注定。
危险的山道上总是充满着各种意外和狂风，以及不间断的凶悍狂野，如果不是人类工匠精心打造的特制马车还有山地防滑链特别适合在山道中行走极难打滑，格洛斯大公都不知道这一路上要损失多少物资。
即使如此，依然有十几辆马车和一百七十多人从险峻的山道上坠落而下，成为了第一批征伐兽人的牺牲者。
这牺牲一点也称不上光荣。
随着劳人类先锋军的前进，高地丘陵渐渐落在他们身后，取而代之的则是千丘万壑的草原泽国。
最后一片牧地也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看不到尽头锋芒吐露的陡峭荒山石岭。
雨水如寒冰般刺骨，狂风更将之卷入邪恶的漩涡之内，漫涌进入每一处织物的皱褶与盔甲的缝隙之中。
此时由夏尔全员配发的防水斗篷就显得尤为重要了，穿上厚实的雨衣，至少不会被淋成落汤鸡。
可即使如此，骑士们的士气依然逐渐低落，尤其是那些热血上头嚎叫着参与骑士道圣战的年轻游侠骑士们，他们很快发现视线中根本没有可以供冲锋的敌人，也没有可供冲锋的条件。
远征的原始热情在这种条件下亦难以维持，为大自然的凶悍摧残折磨着，骑士们耸拉着脑袋不发一语，只是默默地跟随着大队和圣杯大旗。
格洛斯大公和奥图斯公爵及圣杯骑士尤勒斯都对这种情况没太多办法。
随着夜幕降临，格洛斯大公和奥图斯公爵及圣杯骑士尤勒三人围坐在帐篷内的火炉面前，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聊着天。
“如果运气好，五天之后我们就会抵达堪萨斯草原的核心地带，那里离兽人的龙庭不会太远了。”
格洛斯大公嘴里嚼着一根白萝卜，指着地图：“通过这一片泽国区域后路会好走很多，我们可以沿着高山草原一路向下，直到抵达兽人龙庭，七八天应该能够抵达，然后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希望能够顺利。”奥图斯公爵大口地吃着烤猪蹄，他面色始终严肃，不苟言笑：“对了，尤勒斯阁下，你有没有觉得，最近似乎有什么东西总在窥视着我们？”
“我也有感觉。”圣杯骑士尤勒斯点头，他突然放下了碗：“你感觉到了么？”
“是的，我感觉到了。”奥图斯公爵也放下了猪蹄。
主帅大帐猛地打开，两位白银之手骑士团高阶骑士冲出，他们扯下罩袍，露出了自己罩袍下的大师级符文全身板甲上的刺眼家族纹章：
“拿起武器！拿起武器，准备战斗！”
格洛斯大公的吼声先于劳恩的吼声响起，先锋军们先是愣神，可不过几秒钟，所有的人都开始响应起来。
骑士老爷们兴奋地呼喊着自己的侍从穿戴盔甲，自由民军士中的老兵们喝骂着新兵蛋子，告诉他们应该在哪里落位。
集群猛烈的吼声从山口的一侧传来，那是曾经差点令人类灭亡的宿敌，那是一群永远在破坏和毁灭中不知疲倦的疯子。
哪怕著名的“兽人杀手”—查理曼大帝花了近百年被清除，击溃了它们千百次，哪怕是夏尔的历代大公一路追杀这些东西进入草原深处，甚至远征堪萨斯草原，但它们总会回来。
兽人就像是寄生菌一样，永远不会被彻底清除。
它们就是......
兽神的宠儿，邪恶与杀戮的代名词！
杀之不尽，杀之不绝的畜生！
人类的千年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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