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初露锋芒
“客官里面请！”
温久久随着赵月娥走进布庄，布庄的伙计热情的打着招呼，伙计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脸上堆着职业假笑，但是态度上却不见丝毫怠慢，倒是让温久久很意外。
布庄大堂正中间摆放着成排的架子，架子上摆着各种质地的布料，里面靠墙的位置挂着几件成衣，门面虽然不大，但里面的人特别多。
当然人群主要集中在进门左边放置着畅销粗布和细棉布的架子前，架子上布料的种类算不上繁多，但是花色上有挑选的余地。
女人们围在架子前挑选，温久久静静地站在赵月娥身边，瞧着那些花花绿绿的颜色兴致缺缺。
“婶子，我能到处看看么？”
温久久被人群挤来挤去，很不自在，于是她扯了扯赵月娥的衣摆，在赵月娥低头看过来时，那双水汪汪的黑眸中闪动着祈求之色，让人不忍拒绝。
“去吧！记得不要离开铺子哦！”
赵月娥一脸慈爱的看着温久久，眼角眉梢荡漾着笑意，柔声说道。
“嗯！”
温久久忙不迭的点头，那双清澈灵动的双眸中闪过一抹解脱。
温久久费力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回头瞧着面前的丰臀，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果然，自己如今的身高是硬伤，想要呼吸点儿新鲜空气都难，只能接地气。
为了呼吸新鲜空气，温久久向店铺另一边，人少的地方走去。
越往里走，架子上的布料越少，但是布料的质地、花色高档了很多。
相对于之前的花花绿绿，温久久比较倾心于面前的素净淡雅的料子。
只可惜自己喜欢它们，它们却不喜欢囊中羞涩的自己。
温久久低头看了眼身上那件七成新的海棠花夹袄，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她轻叹了一口气，继续向里面走去。
站在柜台后面高台上，居高临下巡查店铺的吴掌柜，瞧着温久久小大人儿的模样，不禁来了兴趣。
不同于店铺内其他同龄孩子的紧张、怯懦、艳羡，她神情悠然的逛着铺子，看向布料时，那双灵动的双眼中带着审视和欣赏，这样与众不同的举动，立刻吸引了吴掌柜的注意。
作为生意人，每天接触形形色色的人，吴掌柜不说一打眼儿就能瞧出这人的人品，但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而眼前干瘦如豆芽菜的小丫头他却看不透。
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时而闪过的淡然让吴掌柜越发迷糊。
“这件儿衣服可是入了小客官的眼？”
吴掌柜捋着胡子，踱着四方步子，向温久久走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掌柜爷爷好！”
温久久瞧着来人有些意外，不过还是乖巧的打起了招呼，对着吴掌柜抿唇一笑。
“呵呵，真是个机灵的小丫头！”
吴掌柜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后满脸笑意的摇头失笑。
温久久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嘴角，她虽然小，但是并不瞎，进入布庄的时候，她便瞧见站在高台上的中年男人，瞧着伙计们恭敬的模样，自然猜到了他的身份。
不过布庄的掌柜来和自己一个小屁孩儿搭话有些违和，让温久久心里犯起了嘀咕。
吴掌柜看出了温久久眼中的疑惑，挑了挑眉，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忍不住上扬，心中感慨：果真是个有意思的小丫头呢！
刚刚吴掌柜瞧着温久久站在成衣架子前，又是皱眉、又是摇头的，瞧得他心痒痒，于是便凑了过来。
不过当他站在温久久身边，瞧着只比他小腿高处一点点儿的小娃娃，心中隐隐有些后悔。
这么小的孩子哪里会有什么想法？不过既然来了，为了不显得窘迫，他还是好奇的问道。
“小丫头，喜欢这件儿衣服？”
“嗯！好看的衣服谁不喜欢？”
温久久点了点头，随后斜睨了吴掌柜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眼神中的鄙视还是被吴掌柜瞧了个正着。
吴掌柜身体一僵，一句话噎得吴掌柜无言以对，他轻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窘迫，但还是不死心的继续逗趣道。
“既然喜欢，我送你可好？”
“无功不受禄，你送我我也不会要！”
温久久觉得眼前的中年男人脑子不灵光，居然拿漂亮衣服逗她这个伪小孩子，万一她当真了呢？难道真的送给她？
“无功不受禄？好一个无功无受禄！呵呵！这件衣服爷爷送给你了！”
吴掌柜拿送衣服当幌子，也只不过是想要瞧瞧温久久慌张的样子，毕竟她小小年纪表现出的成熟看在他眼中，总觉得碍眼，想要让撕破她的伪装。
哪知道居然被面前的小丫头上了一课，他砸吧着嘴，品味着那句话，看向温久久的眼中满是激赏之色。
于是，他大手一挥，直接把衣服大方的送给了温久久。
“真的要送给我？”
温久久黑水晶般的灵动大眼睛中闪过错愕，不可置信的问道。
“怎么不想要？”
吴掌柜瞧着温久久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了其他的表情，莫名的觉得很爽，眼底闪动着好奇。
温久久垂下的眼眸中上过一抹深思，虽然不清楚眼前搭讪又送礼物的人是何居心，不过自己一个小屁孩儿一穷二白，也没什么怕人图谋的，白送的礼物白拿谁不难？
“想要，当然想要！”
想清楚的温久久再次抬头时，脸上的错愕变成了狂喜，不过随即脸上有浮现一丝犹豫。
不过几息之间，把一个小孩子该有的心里活动演绎的淋漓尽致，奥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儿。
“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
吴掌柜没有发现，他此时已经入了温久久的坑，每一步完全被她的牵着鼻子走。
“这件儿衣服太漂亮了，做不了农活儿，我拿它换几尺布头行么？”
温久久抿了抿唇，恋恋不舍的扫了架子上的做工精美的襦裙，随后一脸期待的对吴掌柜说道。
吴掌柜听后一愣，显然没有先到苏芷篱会考虑的如此周全，心中惊讶的同时，更多的是满意。
“呵呵！好！爷爷就给你换成布头！”
吴掌柜眼底闪过一抹赏识，开怀的笑意在胸膛震动，没有任何迟疑的同意了温久久的请求。
“多谢掌柜爷爷，祝您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温久久没有想自己居然白嫖了几尺布头，心中又惊又喜。
但毕竟拿身手短，于是拜年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听得吴掌柜鲜花怒放。
“小六子，你去库房走一趟！”
吴掌柜直接大手一挥，让伙计去库房里把早上整理出来的几块花色过时的细棉布布头取来。
温久久瞧着吴掌柜大方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迟疑。
无功不受禄，自己这样白嫖人家的东西总归是不好。
于是，温久久的目光在周围扫过，最后落到了襦裙腰间细长的绦带上，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吴掌柜，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掌柜爷爷，我可以用一下这条绦带么？”
“哦？当然可以！”
吴掌柜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小人儿，瞧着她左右张望的模样，心中好奇她要做什么，这会儿见她开口询问，自然应允。
“用不用我帮你拿下来？”
吴掌柜瞧了瞧温久久那五短小身材，贴心的我问道。
“不用了！”
温久久摇了摇头，她噔噔噔的跑到一边，把伙计用的垫脚凳子拿了过来，随后踩着凳子站在了衣架前。
吴掌柜好奇的上前两步，想要瞧瞧眼前的小人儿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
只见温久久十指翻飞，手中的绦带被她扭来扭去，吴掌柜微微蹙眉，不过却没有出声呵斥，而是耐着性子等着。
抱着厚厚一沓布头走回来的伙计，瞧着自家掌柜站在一个小孩子身边，全神贯注的样子，很是好奇，他识趣的没有打扰，而是抱着布头等在了一边。
“好啦～！这样子就更漂亮了！”
一朵花瓣层层叠叠，惟妙惟肖的牡丹花在温久久手中诞生了。
粉白亮色绦带让牡丹花更有层次感，让花朵瞧着更加灵动。
温久久把绢花固定在衣服的腰间，原本普通的衣服，顿时有了不一样的提升，显得更加贵气。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的手艺没有退步真好。
“这…这…”
温久久爬下凳子，整套衣服显露在吴掌柜面前，看着腰间那朵富贵逼人的牡丹花，吴掌柜惊讶的合不拢嘴。
这一刻，他好像看到了长着翅膀的金元宝涌进他吴氏布庄大门的样子，脸上的惊讶变成了狂喜，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引得铺子里的客人纷纷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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