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落水
次日，秦升就命人将药品封箱，先飞，再用货轮转运回国。
一路上还算顺利，不过在荷川海关处过关时，却遇到了麻烦。
“秦先生，海关处和刑警大队正进行联合抽检，请您配合。”海关处的工作人员是认识他的，不过说起话来却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秦升面上的笑有一丝僵硬，看向海关入口一群真枪核弹的刑警们，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
他把随手携带的过关文件递过去，佯作镇定，“集装箱内都是些常见药物，手续我都办好了，保证都是合法合规的货品，你看一下有没有问题。”
海关人员一边低头核验着文件，一边问：“秦先生打算跨行兼做药品生意了？”
“这年头金融市场不稳定，只好多想路子谋求发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秦升打起马虎眼，笑眯眯地回，实际上心里已经很慌了，一等海关人员合上文件，他就立刻问：“要是没问题的话，我可以把这些集装箱清关，运走了吧？”
海关人员还没回话，一位身材魁梧的刑警已经走上去，例行公事地通知：“先生，请打开您的集装箱，让我们检查一下有没有违禁品。”
“这……这恐怕不方便吧。”秦升立刻紧张到结巴，“都是些零散的常规药物，我回国有点急，没怎么好好封装，这要是一拆开都散了，到时候又不好整理。”
“那就没办法了，我们也是按命令办事，请您不要为难我们，”刑警态度坚决，“如果人人不配合，那么我们的执法工作也就形同虚设，您说呢？”
秦升一时间哑口无言。
正在这时，有个瘦高的年轻刑警跑过来，“副队长！那边关卡查到一群走私芯片的，正准备押回警局，队长问您这边的进展怎么样了。”
被称作副队长的人不苟言笑回道：“正在查，如果有问题，我会立刻派人通知队长。”
说话间，一群走私高昂芯片的年轻人，被刑警们连拖带拽押上了警车，顿时哀嚎声一片，看起来很惨。
秦升目睹这样的场面，也不由得暗咽了口水，心虚到脸色发白。
“秦先生，您怎么了？”海关人员注意到他的异常。
秦升忙摆了摆手：“不要紧不要紧，有点血压高的老毛病了，看不得人家吵吵闹闹而已。”
刑警副队长鹰眸在他面上逡视了圈，开口道：“如果秦先生没有其他问题的话，那我们就要开箱检查了。”
“等一下！”
秦升赶紧拦住周围一遭刑警，勉强挤出笑来：“真的不方便……要不然这样吧，”他飞快地想出了个办法，“我找个担保，我女婿是燕京沈家的人，我让他给你们领导打个电话，通融一下，应该也用不着这么劳师动众开箱了。”
说完，没等这位刑警副队长同意，秦升就火速摸出手机，拨通了大女儿秦满的电话。
几秒响铃后，对面传来声音——
“喂？”
“是我、是我，”秦升立刻像见到救星一样，对女儿飞快说，“满满呐，我是你爸，现在被卡在海关这边了，你跟女婿说一声，让他给荷川警方上层打个电话疏通一下，我这边有几个集装箱的零散货品，实在不好开箱检查，让女婿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他一口气不喘地赶紧说完，本想着到底一家人，大女儿不至于连这么个小忙也不帮，却没想到，秦满压根没打算帮他，反倒颇有兴致地等着瞧好戏呢。
“是海关和刑警大队的联合检查吧，”秦满气定神闲，“我昨晚在新闻上看到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我们作为荷川市民应该积极配合才对，有什么好找关系疏通的，我实在不懂。”
秦满揣着明白装糊涂。
对话另一头的秦升却急到额头冒汗，话音尖锐暴躁起来，“跟你说不明白，你把电话给女婿，我跟他亲自说说看。”
“你找阿晏？”秦满唇角勾起一丝戏谑的笑，语气却十分诚恳，“那可真是不巧，阿晏正和一个国外合作商开视频会议，恐怕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你要是愿意等，一个小时后可以再打电话过来。”
秦升听了这话，气得想骂人，但电话已经被挂断，只剩一阵“嘟嘟”的声响。
该死的玩意！
秦升差点气到摔了手机，自己亲生父亲的忙也不帮，养这么个冷血货色有什么用？
正气着，另一道严肃的声音响起——
“开箱。”
随着这位刑警副队长一声命下，其他刑警队员开始有条不紊地强拆集装箱封条。
秦升是拦得了这边，顾不得那边，一时间忙得焦头烂额。
实在没办法，他只得隐晦地暗示那位副队长：“何必做得这么绝呢，只要你肯通融一下，回头我一定带重礼亲自上门拜访。”
话里话外，是愿意拿钱息事宁人。
不过这位刑警副队长却不吃这一套，“秦先生想行贿？”
他目光锐利，一下子点名秦升的意图。
秦满连忙双手摆手：“没这个意思，你想多了，我绝没有这个意思。”
“那秦先生推三阻四，到底想隐瞒些什么？”副队长起疑，并表示，“我刚刚已经向上级申请了强行开箱，希望您不要妨碍公务。”
很快，集装箱被打开，搜毒犬也被牵过来好几条。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满满几个集装箱的根本不是所谓的常规药品，而是满满当当，塞到几乎没有空隙的违禁药品。
“秦先生，”这位刑警副队长目光移向秦升，眼神凌厉，“恐怕要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押回去！”他一声喝令，手下的队员立刻把秦升当场扣住，押送警局。
-
秦升被押上警车时，腿是瘫软的，脸是煞白的。
毕竟走私违禁品可不是小罪，但警车开了一路，他心里也琢磨出个办法——
这事怕也没用，与其就这么认罪，还不如搏一把，让沈家出面帮忙，把他从警局捞出去。
好歹有个姻亲关系在，这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
于是，到了警局之后，秦升一副拒不配合的态度，问什么都充耳不闻，只不停嚷嚷着——
“我要见我女婿！打电话通知沈知晏来警局，有什么话，我得等他来了再说，否则你们别想从我嘴里撬出一个字！”
秦升有点小钱，但这点家世还不足以令警局的高层们另眼相看。
但如果他真是沈知晏的岳父，那就不同了。
沈知晏是沈家嫡系的少爷，谁不知道沈家在燕京的地位，跟政/商两界都关系匪浅……这类人，谁也不敢轻易得罪。
刑警队队长再三斟酌后，还是按秦升的要求，拨通了那位沈少的电话。
电话另一头，沈知晏声线优雅低沉地应付了几句后，淡淡挂断电话。
他起身，朝落地窗的一抹倩影说走过去：“你猜的没错，秦升果然在警局闹了起来。”
倩影回过头来，正是秦满。
她嫣红唇瓣含笑，细致分析：“他这种人，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刚刚警局的电话，是不是要求你过去，说你要是不去，他就不肯配合？”
秦满眸光定定地和他对视。
毫不意外，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沈知晏眉峰微挑，慢条斯理地启唇：“他在警局威胁人家警官，说要是我不去，就一个字不肯交代。
“他现在狗急跳墙，想走你的人脉脱罪，”秦满轻嗤了声，眸光流转，“他倒是想的美。”
这本就是针对秦升设的一个局，怎么还会助他脱险？想都别想！
秦满施施然拎过包：“你不用过去，我去一趟就行。”又意味深长地添了句，“消息可以往外放了。”
沈知晏狭长的眼眸微眯，默契地颔首微笑。
二十分钟不到，秦满出现在警局候审室。
秦升手腕上扣着冰冷的镣铐，不停地望她身后看：“怎么就你过来了，女婿人呢？”
秦满踩着细高跟朝他靠近，冷笑着说：“你做的‘好事’，难道还想把阿晏也拖下水？”
秦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很快又瓮声瓮气地转移话题：“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他们抓错了人，你快让女婿过来，把我捞出去。”
“没有那个必要。”秦满冷冰冰地说，“你偷渡违禁品的消息已经在网上疯传，要是在这种风口浪尖救你，连我和阿晏都会被牵连。”
“怎……怎么可能？”秦升一脸惊慌失措，急忙问，“你是不是在骗我，这才过去两个小时不到，怎么会传遍全网？”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秦满将平板从包里取出来，调到新闻页面，递到秦升跟前。
各种标题报道映满了眼帘。
无外乎是以——
【秦氏集团董事长偷渡违禁品被捕】之类的言论做话题。
甚至有评论家犀利点评，指出这是意图扰乱国家药品市场的卑劣举动。
底下很多网友在唾骂他。
秦升一时间手抖得连平板都拿不稳，哆哆嗦嗦地喃喃重复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秦满收回平板，神态冷淡地看着他：“没什么不可能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这道理应该比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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