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争分夺秒
在鬼魂环伺时，顾欢也无法踏实地睡着。
这一夜，他和陈微微几乎无眠。
好不容易盼来了天亮，顾欢就迫不及待地出门，来到医院。
这时还不到早晨7点，天还蒙蒙亮，医院各科室都没开门。
顾欢就这样守在大厅，焦急的等了近两个小时。
终于，那间精神科诊室医生来上班了。他急忙冲了进去，独自拉住医生就问：“请问，最近常常在看病的那位大妈，怎么能联系上她？”
“你是她什么人？我们有规定，是不能透露患者信息的。”医生出于职业责任，习惯性地问。
“哦，我是从福利院出来的孤儿。之前看到那位大妈，就觉得眼熟，回去仔细想想，才记起来她小时候带过我。”顾欢张口就来，他说话半真半假，听上去很令人信服。
“原来是这样？”医生脸色缓和下来。因为知道自己的患者是福利院的员工，自动为顾欢脑补出许多信息，就带着微笑道：“你先坐坐，我帮你查查她的就诊信息。”
“那多谢医师了。”顾欢依旧站在诊室中，目光紧随着医生的行动。
过了几分钟，那位医生就从电脑上找到了资料，他带上眼睛，给顾欢念了个地址。
“有电话号码吗？”顾欢在心里将福利院大妈的家庭住址记好，随即又补充问。
“电话号码是她儿子的，你也记一下。”医生索性好人做到底，报出一串数字。
“真是太感谢您了。”顾欢伸出双手，连连感谢，于是转身一溜烟般地走了。
没多久，他就来到一处住址小区。这里离福利院很近，就是那位大妈居住的地方。
“大叔，那位真的知道些什么吗？”陈微微有点吃不准，她跟在顾欢的身后，走一步都要回三次头，颇有些神经质般的表现。
那副模样，好像身后跟着某个看不见的鬼怪一样。
“见过就知道了。”顾欢态度很坚定，他来到一户人家门口，客气地敲起了门。
奇怪的是，连续敲了好几分钟，里面也没有人应答。
“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候雅这时候，应该动不了手啊。”顾欢心里十分紧张，他害怕前路又被堵死。
想了想，他掏出手机，就要给那位疯大妈的儿子打电话。
他才打开解锁屏幕，就被吓了一跳。
原来，他的手机桌面不知道何时变成了诡异的大合照。
“啊！大叔，这是候雅做的……我们班的合照。”陈微微眼睛瞄到了之后，吓得后退好几步。
这份照片，顾欢也不是第一次看了。
那上面，都是些状态凄惨的死人，全都盯着镜头，眼神中满是怨恨。
顾欢皱着眉头，无视这张照片，拨打电话。
“嘟嘟”几声，电话便接通了。
“喂。”手机里传来不耐烦的叫声。
“你好，我是福利院的员工，想找下阿姨。”顾欢清了清嗓子，语气沉稳道。
“没空！”对方留下了两个字，啪地挂掉了电话。
这番表现，让顾欢与陈微微面面相觑。
“好像有什么内情。”顾欢沉静少许，又再一次拨打了电话。
“烦不烦，正忙着呢。这福利院，一天到晚都是事，我妈这样都是你们害的。”电话那头，年轻人的声音愈发暴躁。
不过顾欢听觉现在很敏锐，他隐约感到对方说话时，带着一丝哭腔。
“兄弟，遇到麻烦了？是跟阿姨有关？”顾欢立刻温声道。“你尽管提，有什么事情我们肯定帮忙。”
“都是你们这鬼福利院闹的，昨晚我妈刚刚洗过澡，就嚷嚷着看到了老院长。半夜的时候，她就悄悄出门跑了，从早晨到现在，我们全家都在街上找她呢。”电话那头解释道。
“你别着急，我去找公安部门，帮忙查一下天网摄像头，看看阿姨的行踪。”顾欢说着，急忙挂掉了电话。
他转身对陈微微就说：“候雅昨晚肯定假装老院长，来找那位疯大妈了，还用计将其引走，我们要赶紧将疯大妈找到。”
“可是茫茫人海……”陈微微面色一片死灰。
“那也要找，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生路。”顾欢立刻大步向前，走远了。
此刻，他心中无比烦躁，对眼下这番情况，他也没有准备。
这算是什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算已经争分夺秒了，候雅还是出其不意地赶在他的前头。
“大叔，你真要去找警方吗？”陈微微跟上来。
“天眼系统，就是我们俗称的监控，你看，在公共区域都有很多摄像头，他们都统一联网的。”顾欢平静地解释。现在技术无比发达，真要是在公共场所丢失，警方肯定能查到。
话是这样说，可他心里却很清楚，想要找警察查天眼数据，肯定不是那么简单，尤其是他与那位疯大妈非亲非故，至今连她名字都不知道。
如今死亡诅咒临身，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准备上最近的派出所去报案试试。
就在他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兜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居然是疯大妈的儿子打来的。
“你刚刚挂得太急了，其实我们已经找警方查了监控，我妈凌晨三点出门后，在附近转了几圈，找了个巷子就不见了。跟丢了之后，周围再有其他摄像头，就找不到了。”
“要是福利院真心想帮忙，可以发动媒体，帮忙全城搜寻，我给你发张彩信，上面是我妈走失前最后的视频截图，可以给媒体，同时也可以转发到朋友圈。”
说完，对方挂掉了电话。
而顾欢，手机也收到那张视频截图。
时间是凌晨3点34分，方位显得很模糊。在图像中，那位疯大妈穿着睡衣，正向着一条漆黑的巷子走去。
顾欢忽然眼睛一瞪，将照片拉大，他惊恐地发现，照片中那道巷子中，似乎站着个鬼影。
“果然是候雅，她要干嘛，将那个疯大妈藏起来吗？”顾欢眉头紧锁，盯着照片一筹莫展。
“大叔，我觉得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也不对，那个大妈半夜出门，肯定有目标的呀。”陈微微鼓起勇气提了个建议。
“你说得有道理。”顾欢摩挲着手机，深深地看着那张视频截图，感觉黑暗中那个鬼影，好像正透过照片，观察着自己。
隐约地，他甚至看到了两点猩红，正是鬼影的双眼。
“大妈会到哪里去？”顾欢呢喃。沉思了片刻，他眼睛一亮：“会不会，是她最熟悉的地方，譬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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