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荷塘过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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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白玉走进来，端着个古朴的茶杯，老干部似的在面前画着圈摇了摇，又喝了一口。
记忆的冲击让秋洁意识有些模糊，抬手一看，指尖似是有些残留的血迹。
秋洁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没回过神来，有些怔忪，眼睛发直。
“你突然承受了这么多的记忆，大脑大概有些承受不住，所以流鼻血了。我给你大概的擦了擦，指甲缝里是你残留的鼻血，你一会自己洗洗。也就是你情况特殊了，其他人说不定早就承受不住挂掉了。十几万年的记忆，不是闹着玩的。”白玉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向她解释道。之后他就没再说话，出去倒了一杯水放在秋洁手上，又出去了，带上了门。
自从上次醒来后，秋洁就处于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醒来后又晕倒，每次昏迷时似是被什么梦魇着，总是皱着眉。又仿佛睡着的时候也在努力回想着什么，睡也睡不安宁。
虽然秋洁现在一动也不动，但状态还算稳定，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晕过去了。
一直到现在她都一句话也没说，应该是还没缓过来，所以白玉就让她一个人静静。
秋洁就又这样一个人在床上坐了好久，盯着里间的书架发呆。
她还有许许多多混杂的记忆混混沌沌的在她脑子里，还没有理清楚。总觉得很有把这些梳理好的必要。
记忆是一回事，思想又是一回事。记忆可能可以因为一些情况而改变，而思维有可能随记忆改变，也有可能不会。
所以她现在多半时候，应该是以这一世过去的思想来看待从前发生的种种，总会发现一些新的东西。
眼前的世界在她面前又变得不一样起来。
空气中那些理不清又抓不着的像丝线一样的东西。
手上镯子闪着的微光。
自己皮肤下若隐若现的淡淡流光。
书架上的书散发的仿佛宝藏的光芒。
屋子里每一样东西振动的规律。
洗手时感觉到的水流动时的脉络。
她好像，恢复那一部分记忆的同时，也已经打破了什么一直以来封印着什么东西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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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白玉抬头，看见的就是秋洁一脸平静的走出来的模样。
“师父，所以说我现在是不是可以修炼了？”她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比较淡定的问。
白玉挑了挑眉，不知是因为秋洁对他的称呼，还是她提出的要求。
“玄界修炼，需要玄格。这一项，你得道之后便具有。而你本来也算是长生殿中的一员，理论上也不需要走什么程序。本来是应该等你轮回百世之后自动恢复记忆的，在这期间，我不能主动去干预你。到那时，你自会自己感悟大致的修炼之法。
但这次情况特殊，你时间也不多了，我不能就这样让你处于危险之中。
反正很早之前，为了你以后的修炼，他早就为你准备了相应的很多种长生殿功法。我把入世那一本拿给你，你现在就可以学。这功法很特殊，是他之前特地收集的其中之一。
入世一途，很少会有器修走。这功法也算特殊了。大概是长生殿某位入世前辈研究出来的，不知道以前有没有谁修炼过。按照他的说法，入世可以算是得天独厚了。不过既然他觉得没问题，那就肯定没问题。”说到这里，他唇角无意识的翘了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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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的“他”不难明白，秋洁点了点头，又沉默了，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如果不是因为你没有主人，多半你也不会选择入世这一条路。最近司华堂越来越不安分，司其茉怕是要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架空了。
最近他们总是对修炼得道的器物有很深的兴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又有些什么阴谋。只不过长生殿也已经不如往昔了，也没精力再管他们的动作。
幸好你自己找到了我，我可以在能力范围内保护你。而司华堂的人又特地不是很厉害的人对你下了手，看起来应该不知道我们更深一层的关系。”
“对了，你前几世的记忆都恢复了吗？”
秋洁摇摇头。
“今天那个人想把你带走，这件事已经被我解决了。前几天你也看到了顾拾衣，她会安排后续的处理，短时间内你很安全。既然你的记忆因为阵法的刺激而复苏了，你又并不是不知道玄界中的一切，也具有修炼天赋，那么你就可以像普通的玄界中人一样修炼了。
毕竟是他们先破了规矩，我把这个给你你就可以学了，不算违规。你也想想办法，恢复前面几世的记忆，会对你修炼什么的都有帮助。我给你的镯子你时刻戴着，免得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危险。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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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又叮嘱了很多。
他今天出奇的话多，也许因为好不容易有个想交流的人，而她又能几乎听得懂他说的话，还不会像顾拾衣一样，动不动就怼人。
今天反而角色互换了，秋洁几乎一言不发，而他喋喋不休。
他弯身从下面找出一本古朴的册子，递给秋洁。
“嗯，谢谢。”秋洁轻轻的答应了一声，接过白玉手上的东西，什么都没有问。
白玉扫了她一眼，知道她应该是很累很虚弱，而且心境也还没有调整过来。
应该多给她一些时间。
“回学校休息一下吧，打工的事情，你就正常来，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就行了。功法好好练，早点有自保能力。我不可能时时护着你，我其实还是挺忙的，我也有工作。”他说。
秋洁默默点了一下头，依旧比较平静的甚至可以说是木讷的走出了店门。
一直到秋洁走出去，白玉都始终盯着她的方向。
是他低估了这孩子，还是……她本来就有些坚韧，心性不凡？
承受能力还不错，这也让他的担心消减了一些。他能看出来，他说的话她都是听懂了的。只是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她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
他笑了笑，想起了很多往日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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